徐茗兰心里想着众多念头,没有开口。
周围的人群也都安静下来,屏息以待李大夫的诊断结果。
李大夫把完脉,又细心地看了看祁安的面色和舌苔,仔细检查完祁安的状况后,眉头紧锁,沉声道:
“这位小少爷的脉象来看,是郁结于心,悲愤难解之兆。”
徐茗兰立刻指责宴霜清:“定是安哥儿意识到婶母为了权钱不惜害他性命,才气急攻心!”
“这位夫人,我不知你是何人,可胡言乱语诬陷他人,可非为人之道啊!”李大夫毫不客气地反驳道,
“我刚才说的是表症,关键在于,他似有中毒的症状,且显然至少是接触近大半年了。”
他不顾脏乱,捻了捻祁安刚刚吐出的污血,肯定地点点头:“果如老夫所言。这血中,有灰状物。”
“这物什应是隐含毒性,而小少爷年纪尚幼,又身体虚弱,幸好他这小身子的底子不错,又因为处理得当及时吐出了秽物,才有惊无险。”
“只是这毒若不排清,怕是后患无穷。最好是寻得这灰,我回馆中研究一番,思索个对症的方子来。”
“这几日,小少爷便居家静养,可适当服用些温热的牛乳和豆浆,饮食务必清淡,且决不可再接触毒源。”
祁母闻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她难以置信地看向大嫂,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徐茗兰,你究竟对着安哥儿做了什么?!那可是你的亲生儿子!”
大嫂被祁母的质问震得后退一步。
她支吾着想要解释,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我……我没有……我……”
宴霜清见状,心中已明了七八分。
她大步流星地走向大嫂,目光如炬:
“大嫂,事到如今,还要执迷不悟吗?李大夫也说了,这毒素还残留在安儿体内,若不早日寻来解药,可是后患无穷!”
大嫂被宴霜清的气势所压,终于无法再逃避。
她咬了咬牙,声音虽低却坚定:“那是我求来的符水。巫师说是可以……驱邪避凶,保护安儿不受邪祟侵扰。我……我只是想让安儿平平安安的。”
“驱邪避凶?”宴霜清冷笑一声,反驳道,“那符水来历不明,仅凭巫师三言两语,也不加查验,便直接让安儿喝下?”
“万一那是鹤顶红,安儿喝下去岂不是必死无疑?”
“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安儿好,可这样的行为,与害他又有何异?”
大嫂还在振振有词:“我……我是无心的,我也是为了他好。”
“为了安儿?”宴霜清看着徐茗兰毫不知错的样子,怒极反笑。
她的声音更加严厉:“让安儿喝下符水,放任巫师对安儿胡作非为,这就是你的保护方式吗?”
“还有,安儿跪在大哥牌位前双目无神的样子,回答完你的问话以后呼吸困难的样子,大嫂,您难道也没有发现吗?”
“如此粗心大意,对安儿的异样无动于衷,只知道与我争吵,这便是大嫂作为母亲,作为祁家长媳的道理吗?”
徐茗兰被宴霜清一番言辞激烈的质问震得愣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似乎想要辩解,却又深知自己理亏。
只能低下头,默默地承受着周围投来的各种目光。
祁母见状,心中的怒火再也按捺不住。
她猛地站起身,几步跨到大嫂面前,抬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啪!”
清脆的响声在屋内回荡,让所有人都为之一颤。
“你这个糊涂东西!”祁母气得手都在抖,“自从泽钧去了,你心里难受,我这个当母亲的,难道就不难受吗?可再怎么难受,也不能忘了自己的责任!”
“你平日里稀里糊涂的也便罢了,可怎么能这么对待自己的儿子?”
“你这样行事,可曾对得起我们祁家,对得起安哥儿,更可曾,对得起你自己?”
大嫂被这突如其来的耳光打得一个趔趄,半边脸颊迅速红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