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为了大业,不得已忍你一时罢了,你怎配与我夫妻一世!”
“论起共富贵,还得是婷婷这样的!柔情似水,在外,能给男人面子,在里嘛……”
他说着,轻佻地捏了捏宴婷婷的腰:
“能给男人里子!”
宴婷婷闻言眼中喜色更深,嘴上却嘤咛一声,顺势倒在周珲身上,换来对方愈发猖狂的笑声:
“朕的皇后,好好劝劝你姐姐。朕也不是无情的,便让你姐姐做个淑妃,在宫里养着便是!”
“让你姐姐务必记得,领旨谢恩!”
宴婷婷一愣,抿着嘴行礼:“是,陛下。”
“哈哈哈!婷婷,还是你……最懂事!”周珲又是一阵肆无忌惮的笑声。
他拍了拍宴婷婷,转身离开。
宴霜清被那句“领旨谢恩”气得脸色愈发白了。
可宴婷婷的表情却比她更难看,看着宴霜清的眼里带着恨意。
仿佛她才是那个被亲人和丈夫联手背叛的可怜原配一般:
“妃位封号以贵淑德贤为最优。没想到啊,珲郎竟还给了姐姐这般好福气!”
“他心中……竟还有你?”
见宴婷婷表情阴狠,全无刚才那副妖妖娆娆的样子,宴霜清稍稍冷静下来。
她冷笑一声:“贬妻为妾,倒反天罡,你竟还有脸面说是福气?”
她怒视对方。
这个平日里看似温婉可人的妹妹,此刻在她眼中却是如此面目可憎。
“我为何没有脸面?姐姐,你才是横插一脚的恶人啊!”
宴婷婷咬牙切齿,脸上露出一阵凶狠,跟她周身故作姿态的温柔格格不入:
“明明我比你更爱珲郎,明明我才最懂珲郎,可家里竟然把王妃之位许给了你。”
“凭什么,就凭你是原配生的嫡长女,而我是继室生的次女?!”
“我不服!”
宴霜清听到宴婷婷的话,心中的怒火如同被点燃的干柴,瞬间熊熊燃烧起来。
她声音微弱却坚定:“王妃之位,是皇家钦定,并非仅看出身。”
她嫁给周珲,从来无关情爱,都是为了家族考量——
“你是宴家的嫡长女,你的婚姻关系到宴家家族的兴衰荣辱。”
这句话,自她懂事起便如影随形,成为她生命中无法回避的使命。
她身为相府嫡长女,自幼苦读管家之术。
在宴婷婷与母亲肆意撒娇,弹琴跳舞的时候,她咬着牙颤着手练书法、看账本。
她从来是被当成未来皇家主母培养的。
只为有朝一日,嫁入皇家,带着宴家赢得从龙之功。
皇家无情爱,她从未奢望过多,只盼着夫妻有一分恩义,家族多一丝荣光。
而现在,她的丈夫和妹妹却一起背叛了她!
“我身上这病,是那个香囊,对吧?”宴霜清望向宴婷婷,苍白着脸,声音微弱地说。
而宴婷婷听到宴霜清这句指控,非但没有丝毫慌乱,反而笑得更加灿烂。
那是一种胜利者独有的、近乎疯狂的笑容。
她缓缓走近宴霜清,眼神中闪烁着冷酷与得意。
“姐姐真是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你。”宴婷婷的声音轻柔,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没错,是我做的。”
她不紧不慢地说:“这可是妹妹亲手做的香囊!”
“一针一线浸饱了药汁,配上让姐夫特意准备的香……”
“两个物件本来无毒,可混在一起,便是神仙难救!”
说着,她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仿佛在欣赏自己的杰作。
“姐姐你说王妃之位不是仅凭身份就能决定,我看也对。”
宴婷婷顿了一顿,才继续道:“你看,我现在不就靠着自己的努力要成为珲郎的妻子……元后了吗?”
宴霜清苦涩一笑:“为了一个男人,你就这般狠毒,背叛亲姐,背弃家族?”
“我让宴家成了后族,何来背弃?”宴婷婷肆意一笑。
“仔细想来,这淑妃的封号也不错。”她贴近宴霜清的耳朵,“费尽心思徒劳无功,可不就是个输吗?”
她看着宴霜清怒极却因为病重无力反抗的样子,笑得愈发猖狂:
“宴霜清,从云端跌落谷底的滋味,不错吧!”
“冷宫里的输家,便好好看着我和珲郎恩爱白首,尽享荣华吧!”
宴霜清颤抖着举起手,“我,我做鬼都——你——”
下一秒,她就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
她面白如纸,鲜血却不住地从嘴角流下,有种白雪红梅的凄美。
宴婷婷却是无动于衷。
她做作地偏过头:“诶呀,看来姐姐是没这福气做皇妃了。”
“至于鬼魂……姐姐放心,珲郎即将登基,我这个皇后,必不能让什么晦气的存在糟蹋了日子。”
“糟糠覆尸,黄符镇压……姐姐身后,必有好日子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
望着宴婷婷大笑离开的背影,宴霜清瞪大了眼睛,刚想张口,鲜血便不断地从嘴角涌出。
她的眼神开始涣散,生命的气息也在迅速消散。
临死前,她的嘴角边还挂着一丝未散尽的恨意与不甘……
等到宴霜清重新有了意识,却发现自己已经成了一个孤魂野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