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兰去了一趟启祥宫,只说自己来看看四阿哥,沾沾福气。
金玉妍看她空着手来,心下不满,不阴不阳地讽刺了两句。
海兰状似谦卑地站在下首,却是将皇帝与嬿婉御花园相遇之事说出。
金玉妍一听,便明白了海兰言下之意,道:“你得罪皇后,又得罪纯嫔,现在日子只怕不好过吧。本宫倒是可以给你一个讨好纯嫔的机会,把这个消息递上去后,会为你多美言几句的。”
海兰走后,金玉妍恨恨地对贞淑道:“那天一听这名字,就觉得妖里妖气,这香娘果然是勾引起皇上来了!”
贞淑道:“纯嫔有大阿哥与三阿哥,在嫔位中最有风头,这嬿婉是大阿哥贴身宫女,若是爬上龙床,纯嫔那儿就更多一重保障。若能将嬿婉赶走,既能让纯嫔少了帮手,又能离间纯嫔与大阿哥。
如今四阿哥已经没了争储的指望,只能想法子,削弱其他有子嫔妃和阿哥,这样一来无论皇上立谁为太子,四阿哥都更有成为辅政王爷的希望。若四阿哥能成为下一个怡贤亲王,甚至如多尔衮般当个摄政王,北族一样能崛起。”
说到北族,金玉妍心中想到世子,凄恻说道:“若不是要嫁来这大清,我便一定会嫁与世子。可嫁来了大清,生下了皇上登基之后的第一子,永珹却因为我的北族血脉,一出生就注定与太子之位无缘。世子的寄望,也不知咱们能不能完成。”
(以下对白引用自原剧第32集,贞淑心理活动为原创)
贞淑道:“主儿心里总是念着世子。”
金玉妍回想起世子,怀念道:“虽说世子没有皇上那样清俊的面容,可他笑起来那样温柔,那年入王府拜见王爷王妃,第一次见到世子时,我便被他的笑容打动了。我从没看过那么好看的笑容。就连父亲都暗示我,世子对我有好感。”
贞淑道:“主儿出身高贵,又与世子两人,心意相通。那时候主儿真若嫁给世子,确实是让人憧憬的良缘。”
金玉妍叹道:“只是没过多久,我就接到,要嫁与大清,成为王府格格的旨意,更没想到那旨意世子也同意。我疯了一样跑到他面前,我很想问问他为什么,难道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吗?”
说着眼泪就滚落下来。
贞淑一时无言。
世子亲自把主儿送出北族,也早已与世子妃成婚,婚后又纳了林良娣,如今世子妃若能平安诞下孩子,算上早夭的玉定,就有两个孩子了。世子,对主儿的情意,还如从前吗?
金玉妍擦去眼泪,道:“可当我见到世子时,我便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贞淑眨眨眼,还是道:“世子,一定和主儿一样难过。”
金玉妍的眼泪再次坠落:“她说我的美丽,他终究没法留在他身边。如果我能够在这里绽放,也许也是他的荣光。我不想看到他难过,我想看到他笑,就像我第一次看到他时那样。”她捏紧手中手串:“我把他的话牢牢记在心里,带到了这里。这是临行时,世子送我的平安手串,每当我看到这个手串,就好像,是他陪我在这遥远的深宫一样。 ”说罢,已是泣不成声。
贞淑看着这样的金玉妍,心疼不已:“主儿的心志,奴婢都明白。奴婢一定会尽力辅佐主儿。”
(引用完毕)
她是医女出身,在北族,自暴君燕山君下令宫中医女侍奉后,医女说是行医,实是娼女。虽说之后的中宗下令禁止此等陋习,可多年来依然无法断绝,到如今,医女在北族仍被称为“药房妓生”,便是被看作是和妓生一般的贱民阶层,与两班贵族共同出席宴会,供其取乐。
在她刚刚成为医女时,被迫出席贵族宴会,席间受人狎昵不算,还差点被强迫,她又羞又怕,无地自容,若非金氏族人相救,教她武艺,让她当金玉妍的侍女,她早就成了其他贵族的玩物。
金氏对她有恩,金玉妍是金氏的心血所成,更是她要效忠的对象。且她是官婢之身,但金玉妍与她多年相处,已经不把她当成奴仆,嫁来大清后,她更是金玉妍唯一的同族之人,两人在异国他乡抱团取暖,彼此间早已亲如姐妹。
金玉妍伤感了一晚,几日后勉力打起精神,去了钟粹宫,与苏绿筠聊天时,将海兰给的消息告知了她。
苏绿筠惊道:“啊?真的?怪不得皇上最近常来本宫这儿。他竟是对嬿婉有了心思。若是再让她狐媚几次,这后宫里,岂不是要添新人了?”
金玉妍道:“哎哟,谁说不是呢。依妹妹看,你可得小心这个丫鬟。”
苏绿筠叹了口气道:“皇上若是喜欢她,本宫又能怎么样呢?皇上就是想纳新人,也在情理之中啊。”
金玉妍道:“话是这么说,可这事,最开始是从珂里叶特氏那儿传出来的。妹妹那天听珂里叶特氏说起此事,她倒是称心如意,说您现在有了大阿哥三阿哥,若您宫里出了新人,旁人必定会认为是您举荐,要捧着她替三阿哥争宠。本来您就得罪过皇后,这下三阿哥可就成了众矢之的了。”
苏绿筠一听海兰这么说,顿时心头火起,道:“那怎么行啊?谁也不能伤害永璋!”
于是召来嬿婉,随便编了个借口,只说她八字与永璜相克,又与皇上犯冲,就把她打发去了花房。
可怜嬿婉刚得了个好差事不久,好容易日子宽裕些,又自觉得了皇上赏识、大阿哥喜欢,正对未来充满希望,这下仿佛兜头淋下一盆冷水,将希望之火浇灭。
她忍住泪意,说大阿哥一时离不了她,希望交待几日再走。可苏绿筠与金玉妍一再地说她妨克大阿哥,竟是半刻也不许她多待。
她只好忍住泪意,走出钟粹宫。
(以下对白引用自原剧23集)
夜里,凌云彻醉醺醺地,拎着一个酒壶坐在冷宫门口。
如懿用她那戴着护甲的手将一个小包袱推了出来:“这是新绣的帕子,交给你。”
凌云彻烦闷地把包袱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