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公公说完,告辞离去,其他人也都渐渐散了。
白姨娘有话要跟顾兴国说,嫌苏芩秋碍事,便对她道:“芩秋,你不是不想和离吗,不如留下照顾侯爷,晚些时候再回去。”
苏芩秋自然愿意,和大丫留了下来。
白姨娘追上了顾兴国,小声地问:“顾族长,宁远侯这时候受伤,会不会有诈?”
顾兴国嗤道:“是诈如何,不是诈又如何?你刚才没听见黄公公说,等他伤势痊愈,还是得进宫。休妻是迟早的事,他逃不掉。”
白姨娘放下心来,悄悄地把手伸进他的袖子里,飞快地捏了一把,回府给苏德仁报信儿去了。
金戈院的人群散了,谢氏才过来。她看着顾泽夕受伤的右手,又是担忧,又是不解:“昨天你的手还是好好的,怎么才过了一夜,就被狗咬了?咱们宁远侯府没养狗啊。”
宁远侯府是没养,但信阳侯府养了,还是他亲自买的。顾泽夕咳了两声儿,果断地回避了这个问题:“母亲,苏氏难得回来一趟,我有些话要跟她说,要不您先把大丫带到积善堂去?”
哎哟,她总算有机会跟乖孙女独处了,谢氏忙问苏芩秋:“老大媳妇,你可愿意?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把女儿照顾好,一根寒毛都不会少。”
苏芩秋对她自然放心,马上同意了:“那就辛苦母亲了,待会儿我再去接她。”
“不辛苦,不辛苦。”谢氏高高兴兴地起身,又道,“康喜郡主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淮南王愿意让她给顾远风做妾,但他们宁肯丢脸,也要求宴请宾朋,摆上几桌进门酒,我已经答应了。到时候你这个祖母,记得要回来,凑个热闹。”
“那是自然。”苏芩秋点头应了。
谢氏牵着大丫,欢欢喜喜地走了。
“过来坐。”顾泽夕故意低头,整理腰间的鸯玉。这是他昨天特意翻出来的。
苏芩秋打量了几眼,认出了这是一块玉玦:“侯爷的这对鸳鸯,怎么只剩下了一只?另一只呢?”
“另一只啊,送给白姑娘了。”顾泽夕故意道。
“我早该猜到的,我就多余问。”苏芩秋撇了撇嘴。
她这反应,真不对劲,玉玦都拿出来了,她还没意识到,她就是那个白月光吗?顾泽夕仔细打量她的神色:“本侯这一半玉玦,是雄鸟,名为鸳玉;另一半是雌鸟,名为鸯玉。那块鸯玉,你没见过?”
“鸯玉不是在您的白月光那儿吗,我上哪儿见去?”苏芩秋觉得莫名其妙。
她这表情,还真不似作伪,难道她真没见过鸯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顾泽夕按下疑惑,说起了正题:“你打算如何说服皇上,不要逼本侯写休书?”
苏芩秋不答反问:“侯爷,赵王是个什么样的人?您跟我仔细说说。”
顾泽夕沉吟片刻,道:“赵王名讳端木量,是今上的八皇子。他生母早逝,自幼养在皇后膝下,皇后看似宠他,实则捧杀,把他给养废了。不过他虽然蠢,本性倒也不坏。”
苏芩秋心里有了数,缓缓点头。
顾泽夕问:“你要去找赵王帮忙不成?他哪有这个能耐。不过,如果你非要去,可以先去结交赵王妃。”
“我不去,我干嘛舍近求远。”苏芩秋神神秘秘一笑,“我去找师父帮忙,现在就去。”
贺兰鲲?他还不如赵王。他连熹妃的病都没治好,在皇上跟前能有什么话语权?
顾泽夕觉得苏芩秋是在做无用功,可又不好打击她的积极性,只得命人备车,送她去贺兰鲲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