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我身子一颤，有些恍惚，自从我向琳表白后，浩子一直喊我姐夫，如今又听到这个称呼，无尽的惆怅涌上心头，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话语来描述现在复杂的心情，

出了病房，靠着门，我深深吸了口气，记忆连着悲伤浮现。

在琳离开的前一天晚上……

圆月散着光透过窗户落在地板，屋里开着小灯，柔和的灯光和月光互不干扰，互相映衬，若琳脸颊不再苍白没有血色，我想这就是最温馨的夜晚。

那天夜晚琳难得有精神一些，近些日子她似乎更虚弱了一些，那个月刚去市里看，医生查不出病因，说是有些贫血，回家静养些日子就好。

似乎从琳大病一场后，每个医生都是一样的说辞，只是琳越来越疲惫，肉眼可见地虚弱起来，我心疼得紧，又无可奈何，像小学时已经放学很久了，天都黑了却没见着家长，又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路边那般无助。

我一直不喜欢她的坚强，她生病后，一直很少跟我提到她的痛苦，我问她也总是搪塞过去，总是一副乐观的模样，我好害怕，怕她会突然离开。

已经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会在她睡前念一些温馨的书，那些感人的故事也许能帮我给她一些慰藉。

前些天晚上我还捧起笑猫日记念给她听，亦如之前每一次，在开始前我都会再念一遍那句开头，

“马小跳的表妹杜真子有一只猫……。”

每次这个时候，琳都会笑嘻嘻地抢话，

“他会笑！”

“陈伊琳小朋友，请乖乖躺好，故事要开始喽！”

……

每一次，故事都会等到琳打起哈欠的时候才会结束。

在那晚准备入睡的时候，她突然凑到我脸旁，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我，欲言又止的模样，

好一会，我放下手机，今晚借钱并不顺利，不过我还是挤出笑看向她，故作轻松地开起玩笑，

“干嘛盯着我看，你是不是暗恋我？”

琳很少见的没接上玩笑，反而有些认真地问，

“杰，假如哪天我离开了，你会怎么办呀。”

“呸呸呸，乱说什么话，等我明天拿到钱后，咱们去省里的大医院看，好多人都说那的医生很有本事，肯定能查出来你什么病，等你好些了，能下床了，咱们月底就结婚。”

琳眼里闪着光，不过又暗淡下来，这些日子我说过太多类似的话了，

“你还没回答我呢！”

我装作思考的样子，挠了挠脑袋，

“如果你离开了，那我就去跳河，你一个人走肯定会害怕，我当然要陪你身边，况且只要在你身边，在无论在哪我都无所谓的。”

等我说完，一向温柔的琳突然给我一个炒栗子，她生气地说，

“呸呸呸，乱说什么话，跳河什么的不是只有傻子才会干的事嘛，你又不是傻子，你才二十多岁，你要好好活着，看好弟弟，给咱爸妈养老，这是我给你的任务，听见了没有！”

我顺手抱住琳，顺从地回道，

“好啦好啦，我答应你就是了。”

可能是察觉到我没放心上，琳侧过头贴在我怀里，突然小声地说，

“杰，如果哪天我不在了，你要记得我……”

……

“对不起琳，我想自私一次……”

靠着门瘫坐在地上，莫名地窒息，琳那句话回荡在脑海里，我还是没忍住，低声抽泣起来，走廊的行人没人觉得奇怪，毕竟在医院痛哭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而离别也只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你好呀，这位先生，你没事吧？”

我抬头看去，眼水模糊视野，只依稀看清是一个女孩的身影，似乎与记忆中她的身影叠在一起，我情不自禁出声，

“伊琳……”

“不好意思哦先生，我是护士，请问你需要帮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