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思妙道:“既然你没有被他蛊惑,又为何要听命于他?”
江无心垂下头,淡淡道:“只为了我父亲的遗嘱和他的青鳞剑。”
李云天皱眉道:“你父亲临终时究竟嘱托了什么?”
江无心脸色痛苦道:“他只教我要拿回青鳞剑,无论于藏野提出怎样的要求。”
李云天叹息道:“所以你手中的剑就是他给你的。”
江无心道:“是,而且我还必须要为他再做十件事,这些事不论善恶好坏我都不能拒绝也不能失败。”
赵思妙冷哼道:“可你现在已经败了!”
江无心垂眸道:“败了就是败了,你们若要杀我,我也绝无怨言,可在赴死之前我却还有一件事不得不做。”
李云天道:“你莫非要回去找那裸眼天师讨回公道?”
江无心的双拳已握紧,他的身体因愤怒开始猛烈颤抖起来:“他可以辱我、骂我,却绝不能辜负我的父亲,绝不能!”
李云天摇头道:“你在这里稍等片刻,我有一样东西要给你。”
赵思妙看着李云天走向铁铺的背影,不由转头恨恨的看向江无心道:“我不管你从前有何恩怨,你今日斩我雪燕宗的人总该给个交代!”
江无心闻言冷笑道:“我说了,待我大仇得报一定亲自前来赴死,只是你可知你那六个贴身护卫却也绝非善类?”
赵思妙皱眉道:“他们是我的人,我能不知道他们的秉性吗?”
江无心道:“那你可知他们六人曾为一箱珠宝而残杀了刘家庄上下一百三十口人?当初为了敛财横渡长江时有多少无辜的渔民百姓被他们如猪狗般宰杀?”
赵思妙一听周身顿感如被雷击,她失声道:“这......这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江无心仰天长笑了几声,悲凉道:“我十六岁时仗剑天涯,诛杀大小恶匪淫贼三百八十一人,听闻的民间惨剧更是不计其数,龚氏六兄弟所作的恶不过也只是秋毫之末罢了。”
江无心的话语如尖针般直直的刺入赵思妙的心底。
在她十七年的生命里从未听闻世间还有如此惨绝人寰的事情,而始作俑者竟还是自己的贴身侍卫。
她怔怔的呆立在原地,花裙下的娇躯竟因一时的失神而开始微微打起颤来。
铁铺门外,李云天单手夹着一口扁长的黑箱子缓缓走来,他将黑箱立在江无心面前道:“这口了痕剑我在三年前就已打造好,却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剑主,可今日见了你我才知道,这柄剑非你莫属。”
江无心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眼前的黑箱,又缓缓抬头看向李云天那赤诚的目光,心中不知为何竟涌起一丝暖流:“你难道已不打算杀我?”
李云天道:“我从未想过要杀你,赵宫主,你呢?”
赵思妙被李云天一问,浑身顿时也打了一个激灵:“我......我也没有......”
李云天笑着将手中的黑箱上铁锁一顶,箱盖应声而开。
一柄三尺七寸的雪亮长剑顿时展现在众人眼前。
了痕剑的剑身细长透亮,如明镜般的剑锋上能清晰的反射出江无心那苍白虚弱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