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废品如果分三六九等，那么收废纸一定是最底层的一等。

废纸的单价实在太低，利润也是微薄，根本就不赚钱。

这样的品类，一般都是以量取胜，薄利多销。

秦适看着这白花花的废纸，仿佛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

一般来说，一个学校的回收高考后产生的废纸，在四吨左右，且不包括废旧教材。

这么多废纸，自然也成了废品回收贩子疯抢的对象。

秦适想起自己曾经高中毕业的时候，扔下的废纸，都成了保洁阿姨的负担。

在这个人民群众特别喜欢反思的年代，高中学生的这一行为自然也成了抨击的对象。

很显然，作为江城顶尖名校的江科附中并不在此列。

学生并没有撕多少书，大部分撕的都是作业本和卷子，狂欢过后，也会自己把废弃的垃圾清理干净。

这就节省了收废品贩子的很多功夫。

一个看上去皮肤黝黑的男人，正站在江科附中三年七班的门口，用一台杆秤称量学生打包贩卖的废纸和书册。

秦适顿时乐了。

这不是就是住在秦适楼下那个收废品收成家财万贯的张大爷吗？

彼时的张大爷，应该叫张大叔，还是个中年壮年，也还没住上别墅，开上迈巴赫。

秦适于是静静地站在一旁观察，想弄清楚张大叔的发家致富秘诀。

只见高三七班的同学早已准备好自己将要出售的废纸，围成了一个大圈。

而张大叔对着对着面前一个带着眼镜、文质彬彬的学生说道：“同学，看好了，你这摞书，一共75斤，一斤0.6毛钱，一共45块钱，可以吧？”

斯文学生点点头：“可以可以。”

“好家伙……”

秦适一下就看清楚了张大叔发家致富的门道。

他大步朝张大叔走了过去，伸手制止：“等一下！”

张大叔回头，一脸疑惑。

“同学，什么事？”

秦适双手叉腰：“大叔，你这有点不厚道了吧，至少少报了一百多公斤，学生的钱你都骗？”

“你别胡说……”张大叔连忙摆手：“我这哪里少报了？”

“你重新称，我来报！”

秦适扭头，看向自己大三岁的哥哥：“哥，你是不是看不懂这种杆秤？”

这个年代的杆秤，不像电子吊秤一样会根据重量将数字显示在屏幕上，仅仅是通过秤杆上的秤星来标记重量，大部分学生根本不懂，唯一知道的就是杆秤平衡就行了。

事实上，卖废品的学生，也没几个会较真。

他们卖废品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清理废物，赚钱只是顺便。

大部分时候，收废品的报多少价格，只要不太离谱，大家基本也就接受了。

真是学生这样粗心大意的态度，给了收废品的大叔操控空间。

十称九假，绝非虚言。

“这种称我确实不会看。”斯文学生老实回答。

秦适说道：“那就对了，我刚刚一直都在旁边盯着，这大叔至少少算了2成的重量，少算了你十多块钱，这些钱对我们学生来说，不算少了。”

张大叔脸色一脸阴沉，摆了摆手：“我哪会骗你们这些小孩子啊？少算两成太夸张了。”

秦适却摇了摇头：“好，既然你不承认自己少算，那我再叫一个收废品的老奶奶过来，要她来报一下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