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幕II(2 / 2)生命的囚人首页

一周后,皇后区的一个不知名小巷里,一个衣衫破败,胡子和头发看起来好久没有打理的流浪汉递给了于洪轩一根类似烟一样的东西。洪轩勉强听懂了他在说什么,麻木的脑子促使他接过去吸了一口,感觉口味类似多年前理塘丁真的悦刻五电子烟,烟弹有一种理塘王子的魅力。实际上有一些薄荷糖或是辣椒的感觉,让人抽完了就没有抽第二口的欲望。他厌恶地把这像是自制的卷烟一样的东西扔掉。他回忆起自己从那个还算过得去的岗位滚到纽约的种种辛酸,觉得这也无所谓了。

在长椅上度过一夜后,他带着仅剩的几张被揉的充满褶皱,被汗液浸湿的纸币坐地铁来到了法拉盛。他浑身乏力,觉得头昏脑涨,完全是发烧的症状,不过他也不在意那么多了。虽然语言不通,但标识他还能看懂,他走在大街上试图找到华人聚集地而接济自己,他投靠了一个华人协助协会,他本以为自己能回家,却被人家把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抢走扔到了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大约是午夜12点,于洪轩被几声枪响惊醒,旁边的流浪汉按住他的头使劲往下压。嘴里还念叨着”快趴下!“之类的话,于洪轩意识模糊,他只能下意识抱住头,回忆起ESIC教给他的危险状况自救法。几分钟后,枪声仍未停止,他内心已经扭曲得不成样子,他脑海里浮现自己血肉模糊的样子,他甚至觉得这样很好,他强撑着恶心和头痛站起身,用力挣脱那个壮汉的压制,他不出意料地听见了枪声和叫骂声——无所谓了。

他感受到按着他的那双大手好像失去了力量,于洪轩颤颤巍巍地转过头来,流浪汉的颅骨已经被他自制火铳的弹丸打得粉碎。于洪轩吓得浑身是冷汗,他蹑手蹑脚地来到他们面前,狠狠的对着尸体踢了几脚,在这粗暴的发泄中,他想起了刘博士曾经给他讲的SOURCE醛,3024计划和渤海市乙烯化工厂的种种,那位老流浪汉污浊的双眼中对他饱含深意的眼神,随即意识到自己获得了超自然能力。

“开枪啊!”于洪轩一跃跳上附近散乱的集装箱,粗暴地对着附近一个身材魁梧的黑人大声喊道——想必是那位壮汉的同伙,那个黑人举起手枪没有思索就扣下了扳机。子弹出膛,于洪轩镇定自若,举起右手,轻轻一挥,子弹调转方向,正中黑人的胸口。

”真不错啊。“于洪轩把黑人口袋里的几张美金塞进口袋,看着被光线和尘霾污染的夜空,一颗星星也看不清,他又想起了他那早已过世的父母,想起了ESIC,和北乃真川最后对他说的那一番话。流浪了这么久,他早就没有牵挂了。

今天是LGBTQ群体在第五大道游行的日子,于洪轩举起一张写满标语的告示牌,混入了游行的队伍。他们彩色的袖标和某些人可笑的装扮让他觉得作呕。他怀里还藏着许多块土制炸弹,他等待这一天已经很久了。毕竟,他对ESIC的效忠没有给他带来任何的利益,在Lamdba-11站点,也就是LN省的委员会总部,他时常被超自然能力者投去鄙夷的目光,被登记处那个破喇叭呼来喝去,却还要保持好冷静的心态和端庄的态度去面对每一个前来拜访的委员会人员。刘博士倒是待他不薄,但除了他之外,的确没有他值得依靠的人了。

他睡在员工宿舍里,可惜他的舍友是两个他梦寐以求想要当上的调查员。他们每天摆弄着他完全不理解的仪器和文件,他们的桌边一会就会爆发出一阵诡异的魔法现象,于洪轩睡眠质量可称不上好。面对这两个人,他时常也无话可说——毕竟二人看他的眼光有如虫豸。

ESIC总部闪闪发亮的银白色大楼逐渐由局部变为了整体,ESIC的格言,那句二十世纪就已出现的一句话——“世界上没有无法解释的事物,只有尚未被解释的事物”全部映入了他的眼帘。

他耳边是呼天抢地一般的嘈杂声,各种语言的叫骂和呼喊都一并响起,类似于前几年世界杯阿根廷输给沙特时球迷的暴怒。有男同性恋的,女同性恋的,得淋病而被老婆抛弃的暴怒的人的,所谓得不到尊重的跨性别者的,甚至还有女权主义者和环保主义者的,可谓是群英荟萃,一副百鬼夜行之相。这群人蜂拥进ESIC的广场,简直摆出了南蛮入侵一般的态势。他自然被这帮人鼓舞的充满斗志,敞开衣怀,想要扔出炸弹,还没来得及爆炸,门口的守卫就把霰弹枪的枪口对准了他——以及身边数百名身着奇装异服,染着头发戴着耳钉的人。无数发霰弹枪的弹丸随着炸弹的爆破朝着于洪轩袭来,于洪轩眼睛都没眨一下,弹丸在空中调转矛头,击碎了ESIC大厦一楼剩下的几块玻璃。

游行人群一声惊呼,扔掉手里的牌子,激动的呼喊由高傲变成了恐惧,人挤人人挨人,手忙脚乱地如同鱼群一样被吓得四散而逃,而于洪轩粗暴地推开周围令他作呕的人群,一脚踢倒一名守卫,冷漠地看着他颤抖着的蓝色眼球。

随着一声枪响,那个守卫的大脑被他亲自发射的子弹轰成了蜂窝煤。跨过他的尸体,他捡起卫兵沾满鲜血的霰弹枪,他粗暴地踩着那人的尸体,面对着面面相觑的守卫,他愤怒地咆哮着,犹如雄狮或是恶龙。

飞机上的一切,他在落地后看到的一切——惊恐的委员会文职人员,屠杀自己同伴的怪物,依然在他眼前历历在目。枪口对准那些懦弱的委员会安保人员,展开了肆无忌惮的屠杀,他所看见的所有人都被打得血肉模糊,乱飞的弹片摧毁了大厅华丽的花瓶和精致的纪念品。得益于于洪轩超自然能力的协助,他现在可谓是已经褪下蛇皮,升华成龙了。

血迹已经染红了总部大门前的地面,但自信过头的他忘记了这里是Alpha-2,是总部,他消灭的仅仅是一小队安保人员而已,连三级调查员都算不上。他长叹了一口气,毫无心理压力地看着横七竖八的尸体,模仿施瓦辛格将他的雷明顿霰弹枪流畅地转了一圈。

紧接着他就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别忘了是谁给你做的忠诚度测试,看来你挺超乎我的预料啊,小子。”这是罗海铭的声音。“我是要在这里杀死你呢,还是看在刘博士的份上留给你一个情面?”紧接着,他便狠狠地倒在了地上。

“嗯?你不是死了吗?怎么在这里?”

(九)

“什么?阿尔特拉公司推出了世界上第一个脑机接口植入体?”我看到手机头条的第一则新闻。“你是不是赛博朋克2077玩多了?那种东西没有用的。“李鹏看起来不太在乎。

”你仔细看看,阿尔特拉不是咱们学校说的那个公司吗?“我喝了一口拿铁,奶泡的口感不太绵密,咖啡师肯定没用心做。

”不可能吧?它不是给办艺考的吗?“李鹏也喝了一口咖啡,他的是美式。

”好像是真的唉,logo都一样。“李鹏挠了挠脑袋。

”我说那些天天睡觉,课也不听的同学都去艺考吧,正好我们学校与阿尔特拉集团展开了深度合作。“老师在屏幕上展示了阿尔特拉集团的幻灯片。”老师肯定有返点。“李鹏在我耳边叨咕了一句。

“别说出来呀。”我也小声附和道。

“你们两个别老打扰人家张恒宇学习,人家是我们班第一名,你不学习倒是可以,别把别人拉下水了,我也懒得管你....“班主任指着张恒宇满口所谓道理,张恒宇羞红了脸,面对着全班人的目光,我们三人的确也都不太好受。

”咱说这老登天天就这么贬低我,她哪还有师德了?真不知道教师资格证哪里考的。“

李鹏把一瓶可乐扔进垃圾桶里,对我抱怨道。”哎,这不是以前喜欢你那个人吗,她怎么又把别的男生堵到墙角了,你不看看吗?“

”谁?李晓晗吗?估计又是宣传电竞社吧,我去看看。“我看向垃圾桶旁边的角落,果不其然李晓晗单手撑住墙面,拿身体堵着一个比自己高半头的男生。”我说学弟啊,你真的不加入电竞社吗,进来了我保证你三天上钻石。“

”不....不了,我晚上还要写作业。““啊?什么?”李晓晗把一沓传单粗暴的按在那个男生的胸口上,我非常无语,提醒道“我说李晓晗,你别这么吓人行不行啊。”

“错误的,你不知道这一届社团招新有多激烈,要是一般情况,怎么可能让我们这届高三的去招新呢?真以为你是懂哥了,你还是往后稍….稍..”她说话的声音逐渐变轻,想要抬手去扶住墙壁,但还没等把手抬起来,就咣地一声倒地下了。

“呃….她这是低血糖了吗?”

“我觉得有可能,毕竟她喊了这么半天。”我理智地答道。

“怎么办?”

我们面面相觑。

“电竞社有指导老师吗?”

“用脚趾头想也没有。”

“我们把她带给班主任?”

“然后落个谈恋爱的罪名,给你开个校令?”

“我们这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难不成连帮助一位同学都是错吗?再说,我们晓晗姐都不上学了,今天特意赶过来帮电竞社宣传,学校管她干啥?”

“以普遍理性而论,的确不是,但是你觉得那个老登能用普遍理性而论吗?”

我们只好避着人流,慢慢悠悠地把她送到了操场的一棵树下。

“还好这几节课是社团招新活动。”我掏出刚在小卖店买的两根棒棒糖,尝试着叫醒李晓晗。

毫无反应,但她至少还有心跳和呼吸。

“嗯…她的神情有点像那个人。她曾经的那个好闺蜜?但现在她们也不怎么联系了。”

“那个熬夜波比吗?想着她做什么,你见过一个低血糖而昏迷的人会做梦并做出各种奇怪表情吗?你最好还是少提她,一个怪人,天天跟着张恒宇,属实晦气。”

“呃,好吧。”

十数分钟后,她逐渐开始扭动自己的身体。

“我怎么…会在…这里啊?怎么了?”

“你要吃糖吗?你好像是低血糖了。”我们手忙脚乱地把她扶起来,她一时没能够接受阳光的刺激,双手挡在额头上,虚弱地依靠着那棵小树。

“你才低血糖呢…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但我怎么会睡着呢…”

“呃…也许是魔法吧。”

“你又懂了?我是,我是见过魔法的。”她打了个哈欠,努力使自己睁着眼睛。她夺过我手里的糖,“给你们,说说吧。”

“我刚才是不是在社团招新?”

“是的。”我们一人一边,搀扶好李晓晗,当然我们与她已是交往颇深,倒不会有什么负罪感,也是毫无羞涩。

“你们还记得杨雨潼吗?”

“那个熬夜波比啊?你现在跟她还有联系吗?”

“这几天都没看到她,微信也没回我,但是跟几个礼拜之前一样,我做梦进入了她的身体里。”

“细说。”

“你们也知道刚开学我就被送到青训营了吧,但是我们那个破烂战队可真是牛魔酬宾,半个月就解散了,之后我就回老家做代打。”

“那…你现在身体还好吗?”

她眉毛一挑,“怎么还关心上这种事情了?总之那段时间里,我就泡在网吧里,有一天晚上我做梦,就也进入了她的身体里。”

“唉,那可真是闹鬼了。”

“那次,我还看着了她和一个看不清是谁的人打架,我甚至还操作她的手机给我自己发微信——不过我没有收到。”

“要是收到了,可不成无限月读了?”

“这次倒是没什么意思,我操控的她一直在哭,但我没法带入到她的情感里。她一直在看一些我看不懂的文件,画满了奇奇怪怪的符号和文字,还有一些特别精细的手绘图,比我们以前学的那些玩意都难看懂。”

“你这是在她家里?”

“也许是的,她的房间特别凌乱,桌子上还是摆着一堆堆破书和资料,我大致看了一点,什么都看不懂,只是每页都翻了一遍。”

“我们李姐居然还会看书了,真厉害。”

“去你…不过我也奇怪,为什么要把每页都看一遍。”

“就这些吗?”

“在梦里我晕乎乎的,不爱动弹,也就大致看了看她的那些东西,连她的手机我都没找到,之后我就趴在桌子上睡了一会,起来就是现在的这样子。”

(十)

“这比我想的小一点。”罗海铭笑面对这一片片蒸腾的云雾。

“不愧是你,死到临头了还要开玩笑。”刺耳的警报和红灯闪烁中,刘畅博士拉开了手边一把枪的枪栓,显然加了不少魔法元件。

“古人早就说了,小难不用跑,大难跑不掉。”罗海铭捡起身边崩裂的一小块晶体碎片,如抛硬币般将它抛向了观景台下那个巨大的身影。

巨大的身影正蛰伏于逐渐暗淡的绿光之下,它最小的一个零件的运作声简直都抵得上一万门古斯塔夫列车炮在开火。灰蓝色的油漆在绿光中若隐若现,描绘出它类似于章鱼或是螃蟹的身躯。常人无法理解的机械构造朦胧地展示出来,齿轮的咬合方式是几何学无法想象的。鲸歌一样的低吟传遍了昏暗的大厅,盖过了心理崩溃的士兵们的呼喊声。这个上千米的巨型机械,从数万年的镇压中醒来了。

不必畏惧,地底的君王于遥远孤星仰望那乌图以碎石铸成的项链远端时,看到的只有灭亡。国度以全力迎击从星空降下的异变,但恶魔一般的伪神以它扭曲的心脏所散射的扭曲光芒,荼毒了一位又一位渡船上的勇士。

“北乃真川呢?”

“也许死了,也许逃了。”

“可真是一句好回答。可能他们心甘情愿看着世界灭亡,就应了他们的愿吧。到头来,不都是一群孬种。”

“请各级调查员注意,请所有第1,9,23,44,52探索队的成员立刻前往Alpha-2站点地下12层中央大厅,准备应对XK级世界末日情景。”刺耳的广播开始用五种语言循环播放。

“K级事件在委员会建立以来经历多少次了?”

“不知道,但一定经历了不止一次。”

“西琴系统现在他妈在做什么?”

“你他妈的想让我因为泄露机密而现在被就地正法吗?”刘畅狠狠地踹了一脚栏杆。

“知道了知道了,在以他们的方式拯救世界吧,我是说,扯犊子呢,演电影呢,都有可能。”罗海铭轻描淡写地自己回答了自己。

“我们也要以我的方式拯救世界。小罗,白思齐不能白死。”刘博士心情瞬间平复了下来,盯着翻滚的淡绿色云雾。

“你即使把那东西造出来也没用。”罗海铭淡然地把抽了一半的烟扔进深渊中。“许安晴一会就会到的,这烟可不好买,看见没南洋兄弟,我可得孝敬孝敬我的老领导。”

随着一声撼天动地的巨响,一条巨大的机械腕足突破了羸弱的绿色封锁,洞穿了上方数百米深的岩壁。大地如山崩般颤抖,更多的腕足逐渐醒来,久未活动的关节绽放出了令人生畏的火花。

人们铸造了提亚马特上生灵的众生相,妄图以根植在这片大地上,依附于行星生长的岩石与黄金对抗那些虚无的统括者,但他们壮丽地失败了。

结构维持装置如积木一样崩塌,坚实的大地在他们面前炸裂,可怖的身影逐渐清晰,惊恐而无斗志的人群随着岩洞的洞壁如泥石流一样滚进了深渊,他们在真正的造物面前不过蝼蚁。

三人畏缩在石块后。ESIC被誉为【至上四柱】的顶级战力,委员会七十二支探索队中最为精锐的四支,没人知道他们的真名或是代号,率领着无数的军团向旧文明的弑神机械,展开了恢弘的进攻。由于旧文明某些不可言说而无法理解的技术,阿努纳奇,地底的蚁人的战斗兵器自然对一切人类传统意义上的物理攻击手段,乃至于一切“自然”的手段,都有着极强的抵抗能力,这也是王向红的笔记所言,“魔法技术的利用是我们唯一胜利的可能性”的所谓道理。正因如此,旧日的守卫者能在地下长眠千万个世纪,等待着被唤醒的那一日粉碎来自天秤座飘摇晚星的世界之子。

这并不意外,古国的时代,神谕还未来到提亚马特的大地,昔日的渡船依然在星河间滑行,象征力量的结晶没有被执迷于征服的战狂所凝结。古国是可敬的,它是一支以宇宙间的真理为动力,驾驭渡船全力奔跑的伟大文明。

调查员的死尸已经堆满了洞窟,一切强大的禁忌魔法在此时也肆无忌惮地被使用。无数新式施术单元被搬到前线,咒文和法阵在此刻斩铁裂钢,翠绿的荧光照亮了洞穴之顶。帝王和大公,阁僚和将军,恶魔和使魔,在此举起了武器,绽放出人类最后的光彩。

ESIC从不隐瞒魔法与超自然,魔法与超自然是人类唯一的武器。

在这战线上的任何法师,可能都是每个分站点最精英的精英。

“The Golden age will return again!”

远处一位炮手,声嘶力竭地吼叫,从发热滚烫,红得几乎要炸开的施法终端中无力地扫射出一串串弹幕,接着立刻在敌人地毯式覆盖的飞弹中灰飞烟灭。无数的烟雾在临时阵地上升腾,散开后只剩下焦烂的残肢和粉碎的旗帜。

“Remember when the days were young!”

“Iberia‘s future bright as the sun!”

坚固的洞穴顶端已经崩塌,大块的碎石砸在机械上就如一根雪糕砸在坦克装甲上一样,毫无用处。冰雹一般的魔法弹幕和光束在躯壳上舞蹈般闪烁,与硝烟和尘土混杂出了奇异的颜色。

“She whispers when the sails asd!”

“The Golden age will return again!”

“现在你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审判长面对于洪轩。

“真川他也…”

“北乃真川以及他的150余名北乃集团的同僚会与你一同被处死。你不知道你所经历的一切都是2289A7计划中行动EE-97588的重要组成部分,你在完全不知道前因后果的情况下,听信一面之词就如此胡作非为,是否有些太不顾全大局了。”审判官平心静气地说,这些话好像是班主任教育一名经常犯事的小学生一样。

“并且,你从北乃真川处非法获取了SOURCE药物,并未经登记使用超自然能力闹出了人命,你也不是不知道。”

“我只知道他们永远不会猜到给你们打了半辈子工还被肆意断绝生命了。”于洪轩身上满是伤痕,而他现在却已经坚信,自己早就已经不是那个盲目的小职员了。

“而这个计划的目的就是尽可能制造更多的牺牲。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确保对目标的镇压程序能够稳定的运转。在我们对曼哈顿岛的轰炸之前,就已经进行了疏散。”

“我他妈感觉你说话在放屁。”

“这是迫不得已,如果不将这一千人献祭,我们无法维持镇石的稳定性。你也看到了,那东西现在出来了,整个纽约已经受到了地震的影响,更别提【至上四柱】的那些委员会的精英了,你能对他们和他们的家人负责吗?”他的语言依旧平和。

“你他妈还好意思说这些话吗。”

“你必须承认,人和人的生命是不同的,五百万人和一千人的生命也是不同的。”

“所言极是,大审判官,你也要知道你有一天也会从这位置上被踹下去。”

“我知道,但牺牲也是重要的政治决策。让他们为了自己效忠的组织而战死,总比因为一场祭祀而死让人感觉更好。你和真川和他家族的那些叛忍突破无数守卫,击败三个探索队,看到献祭的场面而毅然炸毁镇石的一刹那,从某种意义上讲,你们确实是英雄。”他甚至还尝试安抚了一下懵懂无知的年轻员工。

他咽下一口口水。“地球怎么样?”

“我没有义务回答你。”

“反正我快死了。”他很冷静。

“人性是无法改变的,你如果能把句话带到下辈子,就不要再干这种蠢事了。”

“看起来,这玩意已经瘫痪了。”

“如果任何一名法师停止开火,它就会醒来。目前的法力输出量已经达到了接近二十万梅林每立方米吧,这也许是整个历史上从未有过的。”

“那么,看来我们只能支持不到十分钟了。许姐,怎么样了?”

“我们已经看到了所有内容,数据整合已经发给委员会了。”

“等待着,这个破玩意能够击溃魔神吧。”

“这里是撒迦利亚号,委员会Alpha-1站点和西琴系统总部。最后的打击程序将于三十秒后进行。”

“人类曾经在这颗蓝星上创造了辉煌的文明,我们曾经克服过高山与大海,将人类文明的繁荣与伟大播撒到了行星的每一片大陆。如今,我们的愚昧和内乱使恶徒乘虚而入,终焉的守护者将在这片人类最后发现的大陆上举起利剑。人类文明将记住任何一名为之奋斗的勇士。”

“日出之地,亚细亚的巨龙之子,你们点亮了人类开化的第一支烛火,最早的文明与最伟大的发明都在你们的大河上诞生;

阳光灼热的领土,阿非利加的部族勇士,人类最先从你们脚下走出,尼罗河的沃土与大沙漠的赤阳不会遗忘你们的存在;

来自西方的女神,欧罗巴的骑士与学者,顶尖的技艺,现代化的号角都出自你们之手,你们是人类文明毋庸置疑的贡献者;

我们最晚踏足的遥远土地,亚美利加的开拓者们,你们进取的意志与求知的热情也注定你们有所作为;

而大洋上·一串串飘零的孤岛,人类亦会铭记你们的守望。

你们也许并没有记住历史,但历史会永远记住你们。”

湛蓝色的爆发在已经被洞穿的空间中响彻,人类最后的希望,最后的一片片火光淹没了上古的敌人。嘶哑的火光在残躯上绘出扭曲的图形,无处安放的火苗在粉碎的盔甲上拥挤。机械魔神虽千疮百孔仍屹立不倒,而近乎无穷的轰炸使岩壁颤抖,大地动容。不仅是刘畅,罗海铭和许安晴,至上四柱的调查员,筋疲力尽的旗手与传令兵,青筋布满脸颊的魔法师,一同举起了那把冒着幽幽绿光的秩序晶体三叉戟。

大概可以看到他们瞳孔中一闪而过的希望,和同样短暂的恐慌与等待。

终章

“据说昨天纽约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不是说什么矿道地震,还有什么地火的情景吗?”

“哪里,据说是挖到了什么魔法遗迹。”

“你们完全不学习吗?快交作业!”

“我知道你急了,但你先别急,昨天我们不一直有社团活动嘛…天天净想着交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