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不开眼睛。
她能感受到了强烈的光,身体像是被烙的那般疼痛。
反射性的拿手遮挡,当眼前陷入黑暗的时候,才好受一点。
她怔住,缓缓张开手掌,又合上,紧接着晃动了两下手臂。
没有锁链的束缚,耳边也没有翻涌的浪涛声。
坚实的土地、清亮的鸟鸣,软草和花,一切都象征着生命。
一个身着破烂衣服浑身血迹斑斑,身上到处可见疤痕的女孩躺在地上,愣愣的盯着自己的手臂。
她认为她这时候应该高兴的,或者也是要哭泣的,但是她无法,无法做到。
女孩不记得自己的姓甚名谁,不记得故乡在何处何方,她想去做要什么,通通不知道。
大抵是刚从那地方出来,魂魄自行凝聚的实体一时不适应人间的阳光,灼伤感十分强烈。
风吹过嫩草,带来一阵花香,女孩用手腕挡住眼睛一动不动的躺着,细细的用耳朵去辨,她好像听到了潺潺的流水声,起初声音很小,慢慢的,越来越清晰。
那是不同于她那时听到的,奔涌的浪潮,翻到几丈高的浪花,发出来天震地骇的声音,令人不寒而栗。那是很温和,很清澈的声音。
这声音如同定心剂一般,女孩有些躁动不安的心绪稍稍稳定下来。
“小姑娘?”
她听到了讲话声,是一个男人,声音清冽又有些懒散。女孩很奇怪,明明并没有听到脚步声。
过了一会
“小姑娘,还活着吗?”
女孩这时才听到踏着青草的刷刷步声,生意由远及近,她确信他在向她走来。
女孩想起身,脊骨僵硬,动作幅度太大的姿势,她动弹不得。
她感觉到一只根手指探她的鼻息,他察觉到了自己还活着,把手撤了下来。
他顿了一会,轻笑:“我知你清醒,为何孤身一人躺在这荒郊野外?你爹娘呢?”
他声音可真好听呀,跟小河的声音一样,令人心安。
女孩想张嘴,却不知如何说话,她才想起来,她已经很久没有言话了。
从男人的角度来看,就是一个浑身伤痕的小姑娘动了几下嘴皮子,然后如石头般一动不动。
他不由得好笑:“怎么不说话?...也罢,我不知你家在何方,而此处荒郊野岭,待过些日头,更深露重,要尽快离开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