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父母吗?”她不忍问道,所有的证据都可见,这个孩子,是被魔族俘去的奴隶。
她见过那些被救出的奴隶是怎样的,人已不人,鬼也不鬼,不堪一副模样,极其的可怖。
哪怕是被救出,大多的人都已经活不长久,伤与痛早已铭刻在他们灵魂之间,日渐衰弱,日渐消弭。
谁也不知那些人族在魔渊,在魔狱究竟经历了怎样的酷刑折磨。
她也不敢想象,这么小的一个孩子,究竟在魔族手里度过了怎样暗无天日的日子。
男孩红肿着眼,悲声道:“我我的爹……爹……爹爹,他为了……保护我已经……不再了……”
男孩哭泣的面容下却是紧紧握住的瘦弱拳头,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压抑什么。
“那你母亲呢?她可还健在?”红衣女子小心问道,若这孩子的母亲还在魔渊,她怎么也是要想办法去救救的。
提到母亲,男孩有些呆愣,他摇摇头,“我……我没见过我的娘……”
已经无家可归了吗?
红衣女子一声叹息,起身整理着男孩身上破烂的单衣,摸寻着,一块染血的小巧半圆碎玉却突然从男孩腰间掉落下来。
男孩想伸手去捡,却被红衣的女子先一步捡到,看着手中那品质不凡的青玉,竟是刻画着一只青鸾,鸾目上一点猩红而泣,仿若活灵活现的灵鸾展翼。
只一眼,红衣女子便确定这青玉的不凡,怕不是一件破碎的灵宝。
这个孩子,竟知晓“仙人”之言,还拥有如此灵玉,只怕来历不凡。
可她的玲珑心却告诉她,这个孩子并没有说谎,也就是说他真的是从魔渊逃出,无家可归,家人死绝。
唯一的可能便是他所说的那从未谋面的母亲。
红衣女子翻转了一下青玉,只见青玉背面刻着“长呤”二字。
“你是叫长呤吗?”红衣女子看向有些不知所措的孩子。
见男孩十分紧张这枚青玉,她将青玉还给他,男孩接过青玉立马将其藏入怀中,好似那是他唯一的依靠,唯一的念想。
“季……季长呤……奶奶说我的名字是季长呤。”
“季……长呤。”红衣女子扶着下额轻念着,却未曾想起仙门百家中有哪家有知名的季姓人物。
看着男孩孤苦无依的样子,她不禁心里一软,虽然这个孩子来历依旧可疑,可她却是怎么也放心不下留他一个人。
她屈身蹲在长呤面前,拂了拂男孩杂乱的碎发,抹去他眼底未干的泪。
“我的名字是云水心,诉尽平生云水心,尽是春花秋月语的云水心。”
“你若无家,可愿与我为师徒,我带你回家。”
长呤震惊的看着红衣女子,而红衣女子也正轻笑着向他伸手。
他仔细端详着女子空灵的眼,他在确认,一次又一次的确认女子是否在骗他或着敷衍他,可已看遍世态炎凉的他,无比的确信,云水心真的是要收他为徒,带他回家。
可这……真的不是幻觉吗?
他下意识掐了下自己,却发现疼痛依在,这不是幻境,也不是在做梦,真的有人,真的有人在他最无助最困难的时候愿意收留他。
他……他只是想发挥下孩子招怜的优势让女子对他放松警惕,好借机敷衍过去他一个小孩在深山的异常啊。
可……可是你为什么要突然收留我呢?要我当你徒弟呢?
依旧不放心的他小心询问:“你……你真的愿意收留我吗?”
这一次,他是发自内心的询问,发自内心的紧张,他生怕眼前的一切是梦,是幻,是像,是他一切的妄想。
多久了?他一个人多久了?
在那暗无天日的世界里,他一个人攀爬了多久,孤独了多久,无助了多久啊……
云水心不解男孩的痛苦和紧张,她只感受到,他在害怕,在恐慌,在惧怕眼前的一切像梦一样飘散。
这孩子是吃了多少的苦啊?
她摸着他的头,肯定道:“我云水心以道心为誓,今日我将收长呤为徒,一世容他,一世护他,一世怜他,天地为证,日月同鉴,若为此誓,大道共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