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茫，血腥，死寂。

我孤身一人立着，浓稠的苍白烟霾在周围弥漫，暗红的血水没过腿肚。我暗自期待着，尽管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一个被询问过无数次的问题在脑中浮现：“你是什么人?你想要的是什么？”我的思绪被这个问题搅得混沌不堪，一种不可言说的厌恶和畏惧从中爬出，死死地缠绕住我的全身，将尖牙刺进我的心脏。

我不自觉地将手摸上了自己的咽喉。

“戴维?”一个声音穿透烟霾，让我倍感亲切，停下了正在割开的手。

“戴维?”又是一声呼唤。一阵令人眩晕的耳鸣声响起，眼前的景象骤然褪尽。

年轻的收尾人回过神来，空气里弥漫着一丝寒意，他正站在杂乱躺满尸体的楼梯间里。这些尸体大多数被利落地斩成几段，剩下的则被精准地命中要害。虽然手法粗暴，但周围却并没有被溅到多少血液。

戴维望向声音的来源，阴暗的楼梯上，站着一位面色衰颓的中年男人。男人的双眼在阴暗中冒着令人心悸的红光，手里握着一柄简朴的长剑，他走下楼梯，郁蓝的衣摆掠过楼梯上狼藉的尸体。

他来到戴维身旁，问道：“你怎么了？”

“啊……”戴维抬手拍拍自己昏胀的脑袋，“不，没事，没什么，罗伊斯先生。”

冰冷的寒气从楼上飘下，罗伊斯能听到从上方传来的稀疏的金属相撞声，他低头对戴维说道：“开尔文和艾尔莎已经快做完了，你还要上去吗？”

感受着空气中刺骨的寒气，戴维连忙摇头：“没必要，我上去也没什么用。”

没再多说什么，罗伊斯向楼上爬去。越爬往上就越寒冷，爬上几层后，罗伊斯遇到了一个二十出头的棕发女孩，那是他事务所里的艾尔莎。

艾尔莎站在楼梯的墙角，她的大剑则竖在一旁。她将双手揣在怀里，身体因为寒冷而轻微发抖。见到罗伊斯，她不舍地抽出一只手向上指了指：“开尔文先生就在楼上，已经快要结束了。”

说完，艾尔莎便头也不回地向温暖的楼下跳去。

像是听到了什么，罗伊斯走出楼梯间，穿过杂乱的办公桌，找到一个位置，仰头面向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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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莎一路向下，突然在一层遍地尸块的阴暗楼梯上看到戴维正蹲在墙脚非常认真地摆弄着一颗头颅。

戴维有着标志性的一米四身高，黑发黑瞳。虽然身高和外表长的像小孩子，但自从艾尔莎第一次见到他开始，他就再也没长高过了。

“你们那边做的怎么样?”艾尔莎走到戴维旁边，她已经不会对戴维的行为感到惊讶了，毕竟更奇怪的事他也不是没有做过。

“我们按要求彻底清剿了那个帮派，L公司特地禁止我们去查探交易品的来源。”戴维像没事人一样站起身，把手里的头颅扔到了一边，“这个组织里有很多年轻人，属于容易被骗的那种。”

那也不用把头捡起来仔细观察吧？艾尔莎从停止滚动的头颅上收回目光，猜测道：“洗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