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儿!”
惊慌恐惧的喊声骤然响起,旋即戛然而止,仿佛喊出这名字的人被扼住脖子一般,喑哑着再叫不出其他。
痛苦地瞪圆了眼睛,入眼的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幸好,果然,依旧只是一个噩梦。
外头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这声音再熟悉不过了,令他一听之下,便不由自主地拧起了眉头。
屋外的人一听见屋里头的动静,立马一路小跑过来,眼瞅着已经一脚跨过门槛了,里头却传来一阵不怒自威的声响:
“慌什么?!”
这声音不算太大,只是听在赶来的人的耳朵里头,着实震耳欲聋。那人双膝一软,“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很想问些什么,偏生什么也问不出来。
“好了,一切无碍,你退下吧。这里不需要人伺候了。”
“是,老奴告退。”
那人虽然胆儿小,但眼力见儿还是很足的,当即不敢怠慢,稍稍一定神,就利落地站起身退了出去,还没忘记顺手把房门给重新带上。
隐约间,那人似乎听到屋里的那位主儿正在叹气,想来仍是心中郁结,无法得解。只不过再借他十个胆子,也是不敢再度推开眼前这扇门的了。
春天的都城,是充满希望的。
一辆马车徐徐在一座宅子的偏门前停下,帘子从里面被掀起,很快就钻出来了一个年轻的小姑娘。
她大概只有十八九岁的模样,精致的五官仿佛从画里走出来的一般。她的脸上不施粉黛,长长的秀发上面,也只简单地将一部分盘在在头顶上,用一根木簪子定住,这根造型奇特的木簪子,便是她身上唯一的装束了。
疾疾地钻入门内,迅速穿过回廊,最终,在一扇雕花木门之前停下了脚步。随手抹了几下鬓角稍显凌乱的发丝,旋即上前抬手,用指关节在门框上轻轻地敲击了三下。
“清澜,你来了。”
门内走出的那人,让乔清澜迅速垂首敛眉,直盯着对方的脚尖,口中却自是一番恭谨而不失尊严的回答:
“清澜见过老爷。”
柳大人上下打量了两眼低眉敛目的乔清澜,暗暗叹息了一声,面上却只是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淡淡地吩咐道:
“进来吧。”
屋内并非空着,正中央靠左边的太师椅上,正端坐着一位妇人。这妇人看起来约摸四十上下的年纪,看起来保养得宜,风韵犹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