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和缩了缩脖子,只觉楚麟城的眼神夹枪带棒恨不得当场揍自己一顿。她还没想好怎么解释这两个纸包是什么时就听得萧锦棠抽了抽气,还带着哽咽的问道:“这……这两个纸包里面是什么?”
楚麟城心底暗暗叫苦不迭,抬头又见楚清和一脸幸灾乐祸,只得硬着头皮道:“……臣…臣今日未进水米,腹中饥渴难耐,故去御膳房走了一遭。”
“所以,你们擅闯孤寝宫,就是因为偷了吃食被人追来?”不是,我们只是好奇,没想到惹祸上身了。楚麟城这话没好意思说出口,见萧锦棠还盯着那俩纸包看,只觉丢脸丢出无方海。他自觉比萧锦棠年长,虽是朋友君臣,但他还是想展示自己作为兄长是沉稳且可倚靠的。怎不想新交的朋友还没说上话,自己这梁上君子的行径便暴露无遗。
“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事儿…就是玫瑰糕跟什么白雪饼,都是清和打包的。”楚麟城说着瞪了一眼楚清和,立刻化身不粘锅。
“我还不是看你肚子饿!”楚清和小声嘟囔了句,又抬眼看了看萧锦棠,贼兮兮的笑了笑:“陛下晚上挑灯夜读想必也是饿了,这不,现成吃的,我们刚从御膳房出来弄的,不如尝尝?”
“噗。”萧锦棠终是憋不住笑出了声儿,楚麟城被他笑的面红耳赤,心道自己伟光正的形象算是彻底完了。可见萧锦棠忍不住的笑的样子,他才忽的觉得此时的萧锦棠无比真实。他终于不像一个过早背负一切的帝王,而是一个正当十五六岁无忧无虑的少年。
萧锦棠不敢笑的大声,生怕放声笑了引的宫人一探究竟。他捂着嘴笑了半晌才止住了笑,憋着一股儿气道:“这受了杖刑照例是三日不给水米的,吃了东西会排泄。为了防止动作扯了伤口也怕秽物感染,这一不注意,人就没了。”
“……那多谢陛下体谅。”楚麟城露出了一个悲伤的表情,他怎么知道宫中规矩这么体贴人性。这军中打了军棍,谁抬你走啊,还不是被打了棍子自己爬回去躺着。等到了饭点,还得自己拖着身子出来吃。
“你若是饿得慌,我便下旨多赐些菜品给郡主,让她给你带来。你们这一闹,明日怕是整个御膳房都得戒严。”萧锦棠眨眨眼,眸中流露出少有的天真之色:“楚卿,你喜欢吃什么?”
“他喜欢吃甜的,就喜欢点心零嘴儿。”楚清和嗤嗤一笑,冲着楚麟城吐了吐舌头,心道叫你甩锅给我,分明是我瞧你肚子饿好心给你打包的。
楚麟城真想一巴掌打楚清和脑袋上,可碍于萧锦棠只得忍着不得发作。萧锦棠见这兄妹俩眉来眼去,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他盘腿坐了下来,忽的轻声道:“别陛下圣上的叫我了,既是朋友,你们就唤我锦棠罢。”
“那锦棠你也别楚卿郡主的叫啦。”楚清和看着萧锦棠,一双琥珀色的瞳似含着光,如同暮星一般:“你叫我清和就好,至于我哥嘛……”她说着顿了顿,楚麟城右眼皮莫名一跳,下意识的想伸手捂住楚清和的嘴。
“你叫他壮壮好啦!”
楚麟城闻言一掌拍在了楚清和身上,满面通红。
萧锦棠捂着肚子笑的直打滚,他已记不得自己有多久没这么笑过。虽是压抑着笑声,却莫名觉得通体舒泰。他想他也是有朋友的人了,从此身边有了可以信任的人,即使身在深宫,日子却不会再如往日一般晦暗无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