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门口。

几个挨了打的护厂队员正躲在门卫室里，头碰头的商量着怎么对付杨海林。

“光哥，今儿咱们几个可是栽了个大跟头啊。”

“是啊光哥，这轧钢厂还从来没人敢对哥几个动手的，尤其是你，谁敢打你的棍子啊！”

“光哥，这口气咱可不能就这么咽了，得报仇，要不然以后咱哥几个还怎么在这轧钢厂混啊！”

“是啊，咱丢脸，挨打都是小事儿，可要是让他立住了脚，那以后咱们哥几个的饭碗可就让人端了。一家老小全指着这个饭碗吃饭呢。”

“麻子哥，你呢，你也忍不下这口气吧？还有你以后要是拿不回去钱来，嫂子能答应你？还有你养的那情儿，没了钱还不得跟着小白脸给跑了？”

光头灰着脸，腿还在那里哆嗦着，麻子则是没好气的说：“你们倒是说得轻松，咽不下这口气？那你们刚才怎么不动手啊？一个个别说动手了，连说句话的都没有。人家有枪啊！敢情是没把枪顶在你们的脑门上，一个个说话不腰疼。”

大家沉默了一会儿，有人说话了：“别啊麻子哥，他不就是有枪吗？这好办，咱们明着跟他干不过，那就来暗的。咱们趁天黑，找个没人的地方打他的黑棍。”

“对，趁他不防给他来一棍，直接打晕了，他有枪又能怎么样？”

麻子有点心动了，犹豫着说了句：“你们说这能行？”

“怎么不行？”出主意的叫刘浪，以前他只是一个跟着跑腿的，今儿麻子和光头丢了脸，他也有了说话的机会：“麻子哥你要是不敢，那我们几个来，到时候别怪弟兄们抢你的风头！”

其他几个年轻的也都纷纷附和：“对，你们要是不敢，我们就自己来。”

麻子急了：“自己来？放尼玛的狗屁！老子还没死呢，轮得到你小子在这里领头？打黑棍就打黑棍，咱们几个好好合计合计，看看这个黑棍怎么打。妈的，不就是个破警察吗？咱们以前干的警察还少吗？”

他们几个开始商量着怎么打杨海林的黑棍了，而光头嘴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

“照我说，麻子哥，咱们既然要和他干，那就必须把工作都做好，什么环节都要保证万无一失，一次就把他收拾掉。尽量把他灭掉，不留活口，让人也不知道是咱们做的。”

“没错，这家伙毕竟是警察，有红党在后边撑腰，要是一次没干掉，咱们哥几个就麻烦了。”

“那咱就也想办法搞把枪，万无一失。”

“对，哥几个凑点钱，去天桥小耳朵那里搞把枪，那家伙有门路。”

几个人商量停当，马上就开始凑钱买枪。

可几个人掏光身上的口袋，也只凑了十几块大洋，金圆券倒是凑了不少，可那东西根本不值钱，打着捆都买不到半袋米的。

“一群滑头，刚才一个比一个说的好听，轮到出钱了就一个个都蔫了？拿钱啊！就这么点钱怎么买枪？这特么连零头都不够！”麻子恼怒的骂着。

几个人都是尴尬的一笑：“麻子哥，这也不能怪我们啊，平时的保护费我们几个都是拿小份的，就没几个钱，再加上我们手大，根本拿不出来几个钱。”

“是啊，麻子哥，你和光哥平时拿的钱多，这次就多拿点呗。”

麻子气得骂了一句：“一群没用的废物！”说着扭脸看向光头：“光哥，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