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怪博士纳尔逊的光影交谈了一个多小时后,博士嘱咐朱颜好好休息,以饱满的精神迎接次日的手术,随后便消失不见。随着光影骤然消逝,整个房间瞬间陷入一片可怕的寂静。朱颜喝了一杯水,艰难地爬上为他特制的矮床,躺下后闭上眼睛,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入眠。或许是陌生的环境令他难以适应,又或许是对明日手术的担忧与期盼相互交织。朱颜的脑海中不断涌现出各种念头,也许明天自己就能重新站立起来自由奔跑,又或许会在手术中永远沉睡,彻底告别这个令他既痛恨又眷恋的尘世。
不知过了多久,反正这实验室里也无法窥探到外面的世界。房间的灯突然亮起,美国女孩杰西卡悄然无声地走了进来。她轻声问道:“朱先生还没睡啊?早点休息吧,明天才有充足的精神和体力去迎接那足以改变命运的手术呢。”
“谢谢你,杰西卡。我睡不着,也许是这几年过得太过绝望了。一想到明天可能会改写我悲惨的命运,心里就激动得难以平静。”
杰西卡沉思片刻后说:“本来我可以给您注射助眠的药物,可惜我们不清楚这些药物对您的手术是否会有未知的影响,所以不敢轻易给您用药。这样吧,您躺下,咱们聊聊天,随便聊点什么都行。要不谈谈您那可爱的儿子?我见过他的照片,是个非常可爱漂亮的中国小男孩哦。我想他的妈妈,您的妻子,一定也是一位非常美丽动人的女士吧?”
“哦,我和我的妻子相识于……我的儿子从小……”朱颜在杰西卡温柔的话语中,思绪飘回到从前一家人最幸福的时光。在倾诉中,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约定手术的日子来临。朱颜早早醒来,多年的军旅生涯使他养成了不睡懒觉的习惯,即使在瘫痪的折磨下,他依然保持着高度的自律。九点整,朱颜经过洗浴清洁身体后,换上了一套新病号服,被推入一间由不锈钢板建造的大房间。朱颜躺在病床上,眼睛却不停地四处张望。这里分为内外两间,外面是一间巨大的玻璃房,摆放着几百台电脑,每台电脑前都有一名身穿白大褂的工作人员全神贯注地敲打着键盘,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这紧张的气氛让本就有些紧张的朱颜愈发觉得呼吸困难。病床被推到里间,巨大的无影灯下,纳尔逊博士的已然在等待,旁边还有一台类似国内牙科医生治疗牙齿的医疗架,长着三只机械手臂,竟然能够自动运动。
纳尔逊博士开口道:“欢迎您来到重生之地,朱先生,TMD Today is Magnifit Day.
我的朋友。您看起来精神抖擞啊,请问您准备好开启重生的命运之旅了吗?”
你才TMD呢,你全家都TMD,
早就准备好了,要杀要剐快点,别再啰嗦了。”朱颜实在受不了这家伙的唠叨,若不是新生在望,他真的要忍不住破口大骂了,反正他也听不懂自己老家方言骂人的话。
纳尔逊今天倒没有多言,接着说:“给您介绍一下,您旁边的这个机器人就是今天为您主刀的医生,我们称它为阿斯克勒庇俄斯。”
“你好啊,阿死渴了必饿死先生。”朱颜客气地与这个奇形怪状的机器人医生打招呼。
“我叫阿斯克勒庇俄斯,是你们人类古希腊神话里医学之神的名字。并不是您说的什么啊死渴了必饿死,朱颜先生。”这机器人一本正经的模样,让朱颜心想,改天有机会弄一个回国给儿子当玩具倒也不错。
这是朱颜昏迷之前最后的思绪。
不知过了多久,朱颜在手术无影灯的直接照射下悠悠转醒。他睁开眼睛,试图用手揉一揉,以便看得更清晰一些,却发现原本能自由活动的右手竟然丝毫无法动弹。心里顿时一阵慌乱,心想这次完了,残废的左手左脚不知道有没有治好,可不要连原本健康的右手也废了啊!
这时,那个“阿死渴了必饿死”机器人的声音传来:“朱颜先生,您醒了?这证明我的手术很成功吧?您不要挣扎乱动,我们绑住了您的手脚,是为了防止您乱动导致手术失败。”原来如此,朱颜松了一口气,并不是手术失败导致原本健康的手脚出了问题,只是在麻醉剂的作用下昏迷之后被他们绑住了手脚。心情一放松,全身也就舒畅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