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一辆银色的奥迪姗姗来迟，停在姜凡面前。

没有做任何寒暄，姜凡径直坐上了轿车后座。瑟瑟冷风扑面而来，夜晚的江北市，仍有几分微凉。

轿车穿过灯红酒绿，大约半个小时听，停靠在某处停车场内。

而浮现在眼前的大楼，红色的霓虹灯拼接成几个大字:江北市第一人民医院！

跟随着司机的脚步，两人来到人满为患的住院部。乘坐电梯来到七楼，清冷的LED灯管中，一条长长的走廊赫然眼前。

扑面而来的，是一阵刺鼻的药物和注射液的气息。走廊上医生、护士忙忙碌碌，而坐在走廊两侧的病人家属，大多忧心忡忡却有无能为力，只能枯坐等待。

强烈的反差感，令姜凡顿觉有些压抑。

两人相视一眼，并未在此停留。穿过长长的走廊，两人来到ICU重症监护室。

还未踏入病房，门内便已传来一声叹息:

“苏小姐，还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对啊！苏小姐，还是送这位姑娘去太平间，尽快入殓为安吧……”

片刻后，病房内响起一声执拗的诉求:

“等等！再等几分钟，可以吗？至少，让小凡见她最后一面……”

话声刚落。

病房内，却是响起另一个刻薄的女声:

“雅雅，不是我说你。这姜家人的死活，跟你有什么关系？他们得罪了沈、上官这两个江北龙头世家，活该有这短命的报应。这两大世家，我们楚家可得罪不起，还是今早和他们撇清关系，独善其身吧……”

那女人还没说完。

只听“嘎吱——”一声，姜凡已然推门而入。

顿时间。

病房内几人的目光，齐齐看向姜凡。

病房中，有两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一位穿着碎花洋裙的娇俏少女。

还有一位戴着眼镜的中年妇女，见到姜凡，如同见了瘟神一般，已经躲得远远的。

苏清雅快步走到姜凡面前，面色三分欣喜，七分哀伤。

“小凡，你来了？”

没有多做言语。

苏清雅侧身，为姜凡让出一条道，直通前方的病床。

姜凡点头示意，旋即来到病床前。

病床上，是一位面色惨白的少女。

如今的她，没有半分气息，心电图也停止了跳动。她安静的闭着眼，永远的沉眠了。

而此时姜凡的目光，落在了少女左侧的脸颊上。虽然经过处理，蒙上了纱布，但姜凡依旧能用神念清晰感知到，少女的左半边脸几乎全毁，而她的左臂、双腿、甚至是骨椎、腑脏，几乎都受到了毁灭性的破坏。

而她的死因，是最终心肺衰竭，抢救无效！

可以看得出来，主治医师真的已经拼尽全力，想要挽留这一条鲜活的生命。然而人力有穷尽，终究回天乏术。

正当此刻。

姜凡左手腕上，那三条深可见骨的血痕，竟传来一阵阵尊心剧痛。

这痛感炽烈如火，姜凡能清晰的感受到，这具身体曾经主人的狂怒与悲伤。

他献祭己身时，所留下的遗愿，此刻姜凡已了然于心。

沉思片刻。

姜凡缓缓抬头，面向众人。

“清雅姐，还有各位……可以先出去，让我和妹妹单独待一会儿吗？”

“不会耽误你们太久，5分钟足够。”

听到这话，众人面面相觑。

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后，几人并未多言，相继离开了病房。

苏清雅临走前，想说一两句话宽慰，却欲言又止。她轻轻拍了拍姜凡的肩膀。她，转身离去，并带上了房门。

顿时间。

整个房间，在清冷的RED灯光中，陷入了异样得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