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晴好,这次到德容宫却感觉这宫换了一种风格不似前几日和谢昀季一同来的时候所见的处处张扬华美,而是一种让你心里觉得有一种不符合这宫主人的素净气质。就连重新见到的孙佳容身上的装扮也是这种感觉。黎羽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孙佳容的时候是在她和谢昀季成婚那天,那天见到孙佳容的第一眼便觉得这女子很张扬,一种张扬的美。因为适合孙佳容,所以这份让人感觉到的张扬在孙佳容身上并没有显得太过嚣张。
孙佳容几日前见到的时候她身上还能见到这份属于孙佳容的张扬,但今天见到的却是一份单独的素雅,一身柔色浅裳繁复宫裙一改之前的浓妆而换成了淡抹,黎羽有一瞬间觉得此刻的孙佳容好像那天在孔雀楼宴席上见到的唐雅娴的感觉。而细细觉来不同的是,唐雅娴身上虽然人如起名有一种静雅的气质的,但除了那份静雅还有一份深切而不着痕迹的温和在其中,这是孙佳容身上感觉不到的,哪怕孙佳容说她去了白马寺每日晨昏定省的诵经念佛她却依旧没有再孙佳容身上感受到这种感觉。
她想起那天唐敏若谈起唐雅娴穿上那套独属皇后的正装牵着谢昀季的手走上帝位的画面,也许就像唐敏若说的,她真该去见见那样一个风华绝代骄傲又自信的唐雅娴。只是不巧,她那天只见到的是一个为情所困受了情伤落寞的唐雅娴。
黎羽不明白为什么谢昀季要她帮唐雅娴逃出宫?更不明白要帮唐雅娴为什么要来先见过孙佳容?而后一个问题她在见到今日的孙佳容时,她心里便明白了答案。皇宫里除了唐雅娴、孙佳容还有两位谢昀逸还是太子时纳的两位贵人便没有其他,那两位贵人里虽然其中一位贵人给谢昀逸生了一个也是目前皇城里唯一的皇子,但听之前谢昀季说的谢昀逸除了每年那位皇子的生辰让人送去寿礼其他时间并不待见那位贵人,仿佛那位贵人对谢昀逸做了什么卑鄙的事一般,又仿佛如果没有那个她上次见过的那位嚣张跋扈的皇子,谢昀逸就会随时废了那位贵人贬责出宫一般,而另一位贵人凌婉仪在过去没多久的时间里听闻受谢昀逸赞赏提升了宫里后妃的地位从贵人荣升为比贵妃低一级别的妃子。
孙佳容如今已位居只低于皇后位置的贵妃之位,后宫里那两位存在不明显的后妃自不会让孙佳容觉得威胁,以孙佳容之前在左相贪污一案中的表现加之天天亲眼目睹谢昀逸为皇后默默付出的一切,一个为了富贵荣华连亲人都可以除去的人,一个天天面对嫉妒之心的人,又怎么会甘心地位一直屈居于唐雅娴之下。如此快速思来倒也不难想象,为何会在孙佳容身上一瞬看到唐雅娴的影子,不过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谢昀季不方便出面帮唐雅娴出宫,她黎羽一个在后宫里无权无势的人虽不招人怀疑但也难办,而如果有了孙佳容的帮忙这一切就将变得简单,这皇城中大概再找不出谁比孙佳容更希望唐雅娴可以逃出皇城的人选了,这也是为何谢昀季让她们要先到德容宫问安的原因。
孙佳容吩咐了侍女去上茶几人落坐后孙佳容看向坐黎羽笑说客气说道:“几日没见姑母气色看起来甚好,倒是妹妹和王爷照顾有方。”
“王爷同云儿照顾的周道,甚好。倒是这两日云儿多有不适,听王爷说是得了伤寒不想见人,姑母来了王府少见云儿甚是担忧。”黎羽还没说话,便听一旁的柳氏枪了话头说道。
柳氏的话音刚落,便听孙佳容的声音问来:“哦?有这事。妹妹,如今可好些了?妹妹这两日得了伤害,那平日里仰仗妹妹照顾的王爷又该是如何?”
孙佳容聊到此,正好几名侍女端了茶和茶点给她们几个人各自送上来。黎羽不疾不徐把问题抛给了一旁这几日过的心情甚好的唐敏若,听黎羽道:“有劳娘娘和姑母挂心,夜里着了凉休息了些时间。王府中并非只琉璃一位夫人,王爷有三夫人照顾琉璃很是放心。”
黎羽把问题抛出去后自顾自端起茶杯优哉游哉拿着茶盖子撇了撇茶水上的茶沫抿了口茶,听唐敏若一旁轻柔说道:“妹妹,可要保重好身体。王爷,这几天常念叨起妹妹。”黎羽的话语对唐敏若似是很受用,见唐敏若赞赏的看着喝茶的黎羽,语气犹如王府的当家主母一般,说的跟真的一样。至于念叨没念叨起,就得去问当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