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拜见陛下！”

自从崇祯在宁远城空投手令之后，洪承畴每次拜见崇祯都是三叩大礼，端端正正，恭敬地无以复加。

“免礼了，”崇祯正在桌前泼墨挥毫，看样子心情不错：“看座。”

洪承畴小心起身，在王承恩的引导下，坐在了一旁的靠背纹兽的宽椅上。

“彦演，实话实说，心里对朕此次的封赏，有没有不满的地方？”崇祯语气平缓，却是笔端不停，动作逾急。

“臣不敢！”洪承畴闻言立刻起身，对着崇祯再拜：“臣唯恐不能为陛下分忧，唯恐差事办得岔了，耽误了陛下的计划，如上种种，只有惶恐，却没有丝毫的对陛下不满之意！”

“是谁在背后乱嚼舌根，臣冤枉！”洪承畴说着，竟然直接跪下来，向着崇祯再次磕头。

“好了！”看到洪承畴再次跪下，崇祯脑海中突然出现原本时间线里，洪承畴剃发降清的场景，手中笔触停下，语气也骤冷下来：“怎么变得如此的谨小慎微？没有谁在朕面前进言，你若是没有什么亏心事，何必如此？”

“臣一片丹心！”洪承畴跪在地上，身子直起，对着崇祯皇帝正色道：“臣为了陛下，赴汤蹈火！当日宁远城，若是城破，臣必然已经自戕向南，决计不会苟活！臣愿意向孔圣起誓！”

紧紧抿着嘴唇，崇祯皱眉道：“彦演啊，听朕的，这种没有发生的事情，最好不要乱起誓。”

“陛下！”洪承畴听到崇祯话中有话，急忙就要继续解释：“老臣真的是......”

“好了，坐吧，”崇祯不在乎洪承畴后世的那种苟且之事。

用人嘛，只要能做事，人品如何，崇祯还真是不在乎。

就如同吴三桂，如果他真的在杀牛沟端了满清的后路，崇祯一样给他一个功勋卓著的封赏，什么后世用弓弦勒死永历帝的事情，和此世都无关！

但是只要敢做什么叛国通敌的事情，稍有苗头，崇祯不介意捏死他！

“知道朕叫你来，是什么事情吗？”崇祯将笔稳稳放置在笔架上，自顾自的从书桌后绕出来，隔着茶桌坐在洪承畴的一侧。

“圣心在天，臣不敢妄加猜度，”洪承畴低眉顺眼，半个屁股沾住凳子，随时准备下跪。

“朕亲临辽东，不是为了解你宁远城之围，”崇祯靠在圈椅上，手指富有节律的敲打着桌面，望着院中的寒梅眸光深邃：“灭国满清，才是朕的目的。”

咕叽......

洪承畴喉结上下滚动，木然的点了点头。

灭国？

皇帝真的准备灭国了？

这种大事，皇上是准备让我参与筹划的意思？

圣宠犹在，圣眷犹在啊！

“朝廷有太子监国，马士英和史可法两人辅佐，一年半载的朕放心的很，”崇祯语气悠悠，落在洪承畴耳中，却是懵懵懂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