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沉的灯光忽明忽暗,白榆不知道此时是白天还是黑夜,暗沉的光画出一个圆,把一堆孩童框在里面,他们紧紧地依偎在一起,微微发抖的身体透露出他们的恐惧与不安,一个小女孩突然大哭起来,她太害怕了,她尽可能的蜷缩在一起,她的头发粘连在一起,甚至头皮处,微微渗着鲜血。
小女孩这一哭,人群中也响起了抽泣声,越来越多孩子也哭了起来。突然视野一片漆黑,白榆抬头看去,一个狰狞的刀疤男人,恶狠狠地看了一眼小女孩,淬了一口,骂道:“该死的小猪仔,睡觉都不安稳,看我TM怎么打死你。”孩童都恐惧地分散在一旁,不敢说话,小女孩抱着自己的脑袋,哀求地说道:“叔叔,我再也不哭了,别打我,求你别打我。”就在男人准备把小女孩拖出去的时候,一道略有些口吃的声音传来,“畜……牲。”白榆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一个瘦骨嶙峋,穿着一条短裤,上半身裸着的小男孩站在男人对面,白榆感觉到灵魂碎片传来的惊恐与愤怒,时而凉薄,时而炽热,白榆心想:这便是我那便宜主人小时候的样子吗?男人有些愤怒,但狰狞的刀疤在脸上不断扡抖动,他露一道惨笑:“喜欢逞英雄,那我就让你当这个英雄。”男人一只手抓住小男孩的头皮,把他拖着就拉出了房间,白榆也跟了上去,白榆心中渐渐产生一股不安感,脚步不禁快了几分。
男人拽着小男孩一路拖出了一道血痕,小男孩惨叫着,踢打着,但无济于事。终于男人停了下来,月光莹莹,在玻璃上划出一道口子,顿时鲜血四溅,小男孩捂住自己的嘴,鲜血顺着指缝滑落,男人又掰开他的嘴,往里面灌了些东西,便看着小男孩像只脱了水的蚯蚓,在地上不断蠕动。白榆连忙冲了过去,用舌头舔了舔小男孩的额头,但它的舌头直接穿了过去,它只能焦急的看着,男人似乎很开心,然后就把小男孩扔进一个黑暗的房间中,临走时还笑了笑说:“英雄还要面对黑暗,战胜黑暗,相信你可以的。”随着小男孩的眼眸吞噬掉最后的光,他的世界被黑暗占领。白榆缓缓地靠在小男孩旁边,把爪子放在他的手上,试图给他一点慰藉,但小男孩感受不到,他只能不断地抽搐,在地上不断的挪移,发出沙沙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白榆注视着小男孩眼眶,上面已经装满了泪水,又不知过了多久,泪水干涸了,小男孩不断抓挠着地面,手指缝里满是泥土与血迹,白色的划痕在指尖延展出来,剩下的只有一双死寂的瞳孔。白榆就靠在小男孩的腿边,他有些感同身受,有些同情主人的遭遇,又有些想依靠眼前的人类。耀眼的白光刺破了黑暗,带来温暖与光明,但习惯置身于黑暗下的小狗,又怎么会感激刺目的光明。
小男孩被拖拽了出来,给他简单的整理了一下伤口,他就被连手转卖,像一件商品一样,被人挑挑拣拣,什么尊严与人权仿佛就是天上的云,飘忽不定。
白榆就这么看着,陪着他,白榆有些难受,它觉得这不是一种同情,而是一种共情。直至小男孩终于安家了,终于能吃上一口热饭了,终于有一个窝了,世界终究是平等的,小男孩被卖给了虎哥,虎哥给他起名叫狗子,他被带上了项圈,也就成了一只狗子,虎哥有五个狗子,每只都是带着项圈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