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伟无语地看了赵晓躲一眼:“躲姐怎么这么不待见她。”
“你老是挂一个女人在嘴边,影响我心情。”
赵父这个时候回来了,看到李伟比赵母脸还黑,自己女儿怎么带这么个其貌不扬男人回来。
李伟忙站起身,喊:“赵叔好。”
赵父皮笑肉不笑点了点头,和赵母走到一边打听情况,打听完回来礼节性地跟李伟发了根烟,李伟接过,说:“谢谢!”
赵父回来,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尴尬。赵晓躲看了眼时间,九点还不到,就提议一起打麻将。
这正合赵父的喜好,家里摆着麻将机,但家里向来只有三口人,很多时候想娱乐一下还得摇人。
牌打过三圈,李伟一把没赢,他其实是不想赢,自摸的牌都要打出去。赵父连赢三把,伸着手就要钱,他打麻将向来六亲不认,自己妻子、女儿也要算得清清楚楚。
赵晓躲非常不服气地转过去钱:“你这爹当的,自家人打麻将娱乐一下就行了,还收钱。”
“不打钱,多没意思,还不如不玩呢!”赵父伸着手,一脸得意。
李伟转过去钱,赵父又给他递支烟:“抽啊!接过去又放着,还不如不接呢!”
李伟无奈借火点了一支烟,赵晓躲皱了下眉:“你不是戒了吗?”
“躲姐,你管得宽了。”
赵父说:“别跟你妈一个样,男人抽个烟喝个酒要管着,容易提前进入更年期。”
赵母捏着手中麻将,想丢出去砸丈夫的头,但鉴于有客人在没有出手。
赵父也只是在有客人的情况下敢硬气,他打出一张五万,说:“小兄弟,未来打算干点什么?”
李伟说:“唉!胡了!”
赵父立马皱起眉,因为自己手中的大牌马上就要成了,推牌气道:“你会不会打牌,屁胡也胡!”
“屁胡也是胡嘛,蚂蚱也是肉,我对钱不感兴趣,主要是这么多圈了,想摇下筛子,换下运气。”
接下来几把,李伟把输出去的钱又给全部赢了回来。麻将打了两个小时,就赵母和赵晓躲输得多。
赵晓躲便不想打了,赵父正赢得尽兴,可女儿死活不愿意打了,只好出了麻将室。
四个人坐在客厅里就闲聊,什么正事也不说,李伟超级不喜欢这种气氛,想走又不好提。
赵父说:“李伟,你名校毕业,怎么工作都没混上一个。”
“想自己做点事,工作的性价比太低。”
“那跟我去店里帮帮忙?毕竟也是名校毕业的,还能接受入赘,想着你也是可塑之才,虽然是老了一点,不过我家小躲喜欢你,我们也会尊重她的喜好。穷不穷不成问题,主要得人品要过得去。”
不是吧!大叔,刚才还一脸不满意,赢几把麻将就改态度了,还赢的是自家人。李伟笑笑说:“晓躲应该只是一时兴起,我对建材生意也没兴趣。”
“这个好办,你想做什么,可以给你投资。”
李伟挠了一下头,这世界这么颠的吗?想要的东西得不到,不想要的非要塞给你。
“谢谢叔叔的好意,叔叔、阿姨都还不太了解我,这是不是有点草率,毕竟是自家女儿的终身大事,还是慎重些好,弄不好赔了夫人又折兵,后悔也来不及。”李伟仍硬着头皮拒绝。
“理虽然是这么个理,”赵父说,“但我家就这一个女儿,马上26了,至今单身,再过几年可能连你这样的都遇不上了。”
“不至于,小躲好看,应该是一直往独立女性方向发展,除了会揍男人外,其他都挺优秀的。”
赵父、赵母立马笑了起来。赵父说:“这随她妈了,上梁不正下梁歪,没办法。”
李伟叹了口气。
赵母看向赵父一脸不满,说:“你今晚是支棱起来了,我对你还不够好?”
夫妻俩为这事吵了起来。
李伟忙劝道:“叔叔、阿姨,别急,我有话说。”
三个人齐齐望向李伟等着他说话:“我只是想让你们缓一缓,别真吵起来。”
赵母笑着说:“哪会?”
赵德才从结婚以来就受妻子的压制,家庭大权他说了从来就不算,憋屈了几十年,每当有人的时候他就会想着显摆家庭权威,最后一般客人离开后,夫妻俩都会争吵一番。
赵晓躲抱怨道:“你们啊!每次来客人都要为这事吵,到底有啥好吵的?”
赵父说:“家里就我一个男的,势弱,你也不早找一个回来,我还有个伴抽烟喝酒,再抱上个大孙子。”
赵晓躲指了指李伟:“这不是给你带回家来了么!你们拿不下还怪起我来了。”
“李伟,给句实话,来不来我家。”赵父也不管什么合不合适了,既然自己女儿喜欢,怎么说也是个男的,自己有信心把他改造得更好。
拒绝人真是一门艺术,很多时候怎么拒绝都似乎不合适,李伟想了很久才说:“我们先处处看!”
赵晓躲却觉得吃亏了,说:“我还没答应做你女朋友呢!你给我点面子啊,像我求着跟你在一起似的。”
赵母做了总结性发言:“你先在家里住一段时间吧!大家也相互有个了解。不合适到时候也好说,我们对你们相处的界限也有个把控。”
“好........吧!”李伟看了几眼赵晓躲的脸色半天才支支吾吾地说,“还是你们会玩,招婿还有试用期,有啥考核条件没?”
赵母哈哈笑起来:“你还挺幽默的,不早了,小躲,你给他换个被单,先住下吧!”
李伟点头说:“谢谢阿姨了。”
“你可别偷跑进我女儿房间。”赵父站起身交代道。
赵父、赵母上三楼后,李伟终于松了口气,情况发展成这样是他完全没有意料到的。这并不是偶然,他本身对赵晓躲是有好感的,而且还有一点,她像夏珏。他已经错过了一次了,内心的倾向和摆在面前的台阶让他走到了这一步,要不然以他的性格即便得罪人,也会拒绝的,本意上是他自己愿意踏进来。
赵晓躲说:“真是令人意外,你是不是就是喜欢我,之前一直玩欲擒故纵呢!我怎么反觉得自己上当了。”
“晚了!你就认命吧,我既然答应了,就会通过试用期的考察的。”李伟有些得意。
赵晓躲笑笑:“你老实说,这一切是不是从来就是你的计谋?”
“对,厉害吧!追女孩子当然得使用套路。”
赵晓躲捶了李伟一拳,说:“真诚更重要,套路得来的人心,终归是不长久的。”
她带着李伟到房间换被套、床单。李伟就站在半边看着她一个人换,她半天装不起被套,喊:“你不会帮下忙?”
他这才过去一起拉着把被套装上。
赵晓躲走出房间门,说:“我回房间了哦!”
“坐会儿?”
“你想什么呢?咱们可还不是男女朋友。”赵晓躲调皮地说了句,拉上门就回了房间。
李伟和赵晓躲都是到大半夜没能睡着,他觉得这事发展得太诡异了,他对未来有些担忧;赵晓躲更觉得诡异,她不确定李伟的真诚程度,况且她能感觉得到,他心里一直还住着前人。
思虑了半夜,他们还是睡过去了。第二天一大早,李伟就起床,买菜做好了早点,等着他们下楼吃。
吃完早点,赵父去看建材店;赵母去进咖啡店的原料;李伟和赵晓躲对坐在饭桌前。赵晓躲说:“今天星期天,怎么说?”
“去麒麟市吗?我回去拿下我的家当。”
“好!”
他们开着车到了租屋,里面很简洁,赵晓躲说:“没想到,你是这么糙的一个人。”
“生活所迫,不过我的这些家当挺值钱的。”
“你全部要带走?”赵晓躲问。
“带上电脑和几件衣服就行,我想时间也不会太长,到时候再回来拿。”
李伟收拾好电脑包让赵晓躲背着,又塞给她一个行李箱,自己则抱着那台二十多公斤的电脑走出租屋。
赵晓躲说:“你台式机用来打游戏的?”
“挣钱的,我很少打游戏。”
两人回到家里已经是下午三点多,李伟忙活着把电脑组装好,又和赵晓躲去菜市场买菜。
他们拎着菜往回走,李伟说:“其实婚后生活大概就是这样的,工作、买菜、洗衣、做饭、带娃,然后一堆的家务,你觉得自己能忍受吗?”
“大家不都是这样过的吗?”
“人长年累月地重复做一件事其实挺累的,平时家里的家务都是叔叔在做吧!感觉得到,他有怨言的,我也是昨晚睡觉的时候才想通他为什么会突然急着让我做选择。”李伟侧头看了一眼说。
“这倒是没发觉,因为我平时不做家务,但偶尔洗个碗什么的,其实挺放松的。”赵晓躲看向前方说。
李伟说:“偶尔做家务本身是对工作上的一种放松,但一直重复着做,比工作还累。所以叔叔挺厉害的,坚持了这么多年。”
赵晓躲说:“我是觉得没这么困难,虽然越小的地方就越多是女性在做,但不是很多家庭不都这样一直延续着往前走。”
“你就是个不知道人间疾苦的人,”李伟说,“我在你家这段时间,家务我和你承包,让你爸休息一段时间。”
“周末我可以负责!”赵晓躲笑笑说。
“不,三、六、七你负责。按理来说,你们这样的家庭其实是请得起家政的,从来没请过,我倒是觉得意外。”李伟有些纳闷。
“因为我很小的时候,家里也不富裕的。她们是在结婚后才进城的,到现在才有了起色,这我得跟你说实话,除了房子和车,我妈的店又常年亏钱,其实我家真没有你想象的富裕。”赵晓躲说。
“我不是为了钱而来的,这世界上最容易得到的就是钱,只是大多数人一辈子都无法掌握打开财富的钥匙。”
“那你是掌握了?”赵晓躲歪头问了一句。
“还没有,但理是这么个理,我的能力有上限,毕竟是技术活,当技术淘汰之后,其实也就失去了这项能力。但以目前的推算,几年内可以挣够这辈子生活的开支,我只是站到了风口上而已。”
赵晓躲笑笑:“这就开始画上饼了?你们男人是不是都是这样?你的感情咨询是技术活吗?”
李伟跟赵晓躲交代了自己以前的工作,以及结束工作后接私活的收支,这的确超出了她的想象,虽然她一早就发现这个人可能是个潜力股,但没想到潜力是在算法这个领域。
赵晓躲摇头叹道:“你一年能挣50万,比我爹还能挣,为什么还会想着入赘,这不符合逻辑,完全有能力娶一个回家。”
“因为我喜欢你呀!所以甘愿入了你到圈套。”李伟说完拎着菜往前跑了。
赵晓躲也拎着两捆菜在后面追:“大白痴,哪有你这样撩完就跑的。”
他们一路嬉笑地打闹回家,完全像是两个刚刚拥有恋情的一对男女,自然是很容易满心欢喜。
他们一起洗菜做饭,然后等赵父、赵母回来吃;他们一起打扫卫生,时不时还互相洒点水戏闹一下对方。
李伟待了一个星期,赵父没做过任何家务,心情瞬间好了很多,精气神都变了。平时除了做饭、洗碗外,也没什么可重复的家务活可做。
赵晓躲只做了三天便已经感到厌烦。
连续阴了一周的天气终于回晴,再过半个月就要过年,陈母带着陈雨娟下了飞机,陈雨娟的哥哥陈琛载着她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