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出的青色守卫闻言,面色略有不虞,但还是抱拳道:“原是幽冥府使者,真是有失远迎,只是未曾接到来函,城令也不在城中,怕是不能请使者入城。”
那符印中又传出声音:“无妨,三十里外那叛兽气息未绝,此时应当还未进城,我便在此守候。”
那两个青色守卫对视一眼,分别走到了两扇门前,而那冯虚仪却是原地踌躇片刻,走到妖兽一门前。
郭宜真明显听到丹螭略松了口气,她在郭宜真耳旁低语道:“快些渡出一缕气来。”
郭宜真只好照做,从被擒住的手指间引出一缕灵气来,丹螭略张了张口,这灵气便仿佛被绳索牵引似的,飘向她口中。她一副惊喜神情:“竟还是水生灵气,正与我相宜。”
因有这插曲,队伍行进的速度更慢了些,郭宜真能看到那青色侍卫站在门前,抱住身子看着来来往往的修者。而这时,郭宜真才发现那红门梁上镶嵌有一面足有路阔的镜子,朝下映照,修者在镜子中照出的也非是本来的面目,而是一具具骨头架子,周身则萦绕着明亮的灵雾,想来就是所谓“明身镜”。
约莫又是一盏茶的功夫,郭宜真并丹螭已至于队伍第三位,但是丹螭的脸色显然变得急切起来,她扣在郭宜真后心的手掌一运力,郭宜真闷哼一声,便有鲜血从嘴角溢出。
丹螭一脸关怀地揽住她,对着前方的修者说道:“这位道友,可否方便换个位置。我与姐妹方从西海试炼归来,我这姐妹受伤颇重,您瞧在这日头底下站了许多时候,已是快撑不住了,还请您行个方便。”说着,还抛给那男修一袋子珍珠。
那男修掂了掂袋子的分量,道:“既是如此,这位子就饶给你们姐妹吧。”说着将空位让了出来。
郭宜真心急不已,入了这城门只怕是还要被这丹螭挟制,于是就当要迈入城门的空挡,便要用那终于凝结成形的水刃刺向丹螭胸口,却见一道闪电更快从侧边劈来。
郭宜真用力往侧边一躲,丹螭见了这闪电却是神色大变,不得不松开手来避。就这空晌,头顶上的镜子发生了异变,郭宜真这边是一具金雾缭绕的骷髅,另一边却是一尾似龙非龙的赤色奇兽。守卫见状,忙抽出了那对斧钺,对面的城门里已经不见冯虚仪的身影,唯有丹螭身旁的空地慢慢氤氲出黑色的烟雾。
丹螭见情势异变,抛去了那已变作白色的纸伞,一双手变作四趾钩爪,眼睛变作竖瞳,额头也有着一双尖锐的凸起,不待那烟雾凝聚成形,便携灵气劈去。那钩爪就这样直接嵌入冯虚仪的身体之中,冯虚仪一时跪倒在地,而丹螭又狠狠向后一拉,竟是生生剜下一块肉来。
奇怪的是,冯虚仪的身体却没有流出一滴鲜血,又有蒙蒙黑气从伤口散出,交织成网,转瞬便将冯虚仪的身体修补完毕。
“六案功曹之魂身,真是不可多得的美味啊,哈哈哈哈哈哈。”丹螭高举着这块肉,便放入口中,一团黑气围绕着她翻飞,让她一双竖瞳愈发明亮。
这冯虚仪不言不语,原先那枚符印却突然传出了响声:“酆都丹螭,擅离职守,窃夺宝物,论罪,判囚于寒冰地狱一小劫,现今缉拿。”
话音未落,那冯虚仪便甩出身上锁链,这锁链黑气缭绕,时时有似哭非笑的人面幻现,状若怨魂,在空气中激起层层气浪,直取丹螭头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