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奇森未理惶恐之顾问，转而询问高卢国事务专家海德：“海德先生，比尔博恩此举何意？”

“比尔博恩必有底牌，方敢如此行事。”海德面色凝重地回答。

作为白宫内对高卢国研究最深的专家，他对比尔博恩之了解可谓入木三分。

“我所知的比尔博恩坚韧且无畏，一旦认定之事，必竭尽全力以赴，除非碰壁，否则绝不回头。”

“自巴尔纳巴教皇召唤天界以来，这位高卢国总统便紧抱教皇国大腿，与毛熊国及我国争夺圣约翰十二世之‘宠爱’，虽屡战屡败，却屡败屡战。”

“他曾多次公开示好，称圣约翰十二世如其父，似欲坐实‘教皇孝子’之名。”

不卖队友日不落，教皇孝子高卢国。

此二语本是讽刺日不落国之背信弃义，高卢国之反复无常，然比尔博恩之举，却将讽刺变为无畏。

海德言至此，目光古怪地望向霍奇森。

总统先生在发现比尔博恩之狡计后，一面于白宫痛斥其无畏，一面欲发推文自称“圣约翰十二世之子”，幸而有人劝阻。

年已七十三岁的他，呼圣约翰十二世为父，是讨好还是诅咒，耐人寻味。

海德脑中闪过诸多念头，继续道：“此刻他忽然改变策略，先派人牵制圣约翰十二世，再发射飞弹攻击圣昂大教堂外之天使，是否意味着，他已掌握对抗教皇国之力？”

若仅是牵制圣约翰十二世，尚可理解为比尔博恩欲抢先笼络天使，然攻击天使，唯有“他已得对抗教皇国之力”一解。

海德谨慎揣测：“譬如，他得到了囚禁卜尼法斯八世的腓力四世遗留的超凡之力，或是拿破仑遗留下来的昔日从教皇手中夺来的力量？”

先前，他们以为高卢国隐藏了超凡之力，但比尔博恩之举令他们生疑，虽仍坚信高卢国有隐秘超凡力量，但也有人怀疑，比尔博恩是否尚未得此力？

毕竟高卢国历史上动荡频繁，超凡之力原主人失去王冠后，是否将力量传予继任者，实为未知之数。

霍奇森眉头紧锁，联想到高卢国多次挑战教皇国的历史，此可能性似乎并非空穴来风。

能侮辱教皇超凡势力领袖，且自身为超凡者的高卢国，其必有超凡势力。

“那我们该如何应对？”霍奇森问道。

原计划是讨好圣约翰十二世，对高卢国施压，必要时发动局部战争，如今不得不变。

卷入两股超凡势力之争，非其所愿。

毕竟他们对超凡者知之甚少，万一判断失误，岂非满盘皆输？

总统先生问毕，众人皆默然不语。

一方为天界使者，另一方则是高卢，那曾屡次对教皇国施以匕首，拥有弑神辱圣之历史的国度。

从情感与天使所展露的实力来看，押注于天使无疑是明智之举，然而谁又能断定这不是个深不可测的陷阱？毕竟在教会之中，作为主的牧者，教皇的地位仅在炽天使之下，高于多数天使。而高卢国竟敢囚禁教皇至死，斩杀天使，此事似乎并非不可能。

“有一则情报尚待确认。”麦克唐纳，仅在黑宫发言一次之人，再次开口，“那位名为安洁莉卡的修女，据闻可能是圣母，因我方人员听见士兵们呼喊她为圣母。”

“圣母？玛利亚？”

霍奇森的声音颤抖，身为十字教信徒，他对主或许不算虔诚，但若圣昂大教堂外的修女真是圣母，他必定站在天使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