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柳杲面驾缴旨。
虞帝慰问了一番,问道:“卿可有线索,指向行凶者何人?”
柳杲禀道:“回吾皇,当日攻击迅猛,烈焰吞天,臣率领使团力战半个时辰,突围十余里,身受数创,唯恐被俘辱国,拼死杀至黄河岸边,投河赴水逃生,因黄河浪急,体力不支,万幸被一渔夫所救。臣自从攻击开始,一直努力厮杀,只知道对方人多势众,战法纯熟,都穿着百姓衣服,并没有掳住活口,无从拷问他们的身份,也没有获得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虞帝点了点头,说道:“使团全军覆没,仅黄河中就打捞出试图赴水逃生的尸骸数十具,偏偏卿被渔人搭救,可谓苍天眷顾。”
气氛猛然一滞。
柳元让出班,一脚把柳杲踢倒在地:“不成器之子,你为何不随着使团一齐葬身黄河?还回来做什么?整个使团的人都殉节了,你身为使团正使,难辞其咎,不但忍辱偷生,还有脸在这里说什么力战半个时辰、害怕被俘辱国之事?老臣惶恐,恳请吾皇降罪,重惩此子。”
虞帝微微一笑,说道:“使团被害案真凶,尚无定论,朕如何治罪?柳爱卿,你把儿子领回去,好好调养身体,没事就不要让他出府了,等待使团被害案水落石出,朕自当有功必赏、有罪必罚。”
柳元让只得说道:“是,臣遵旨。”
于是,柳杲从此被圈禁在府中,虞帝到底给柳元让留了面子,没有派出羽林卫把守前后门,但柳元让也算老油条了,严令柳杲不得出府。
柳庄倒是忿忿不平,发起了牢骚:“父亲,二哥替虞帝办差,历经九死一生回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罢,为何反而被禁足府中,不得自由?”
这一日,门官来报,太医院徐绥求见。
柳庄赶紧迎进来,徐绥手里拎着些温补药材,说道:“听闻二公子受伤归来,下官特地前来探望。”
“嗨,徐大人真是有心了,”柳元让说,“现在柳府上下,就差被吾皇把一纸‘内鬼’的牌匾贴在门口了,哪个还敢轻易来访?足见患难见人心,徐大人能够过来,老夫实感欣慰。”
“哪里,我与二公子相识一场,知悉他绝非卖国之人,”徐绥放下礼物,躬身行礼:“下官来到这里,还要请罪。下官为了五公子的香囊完璧归赵,入了凤阳宫,那公主的婢女好生厉害,想出一出毒计,要把下官挂在城头,逼迫五公子出面搭救,然后栽赃个盗窃宫中宝物、私藏龙衣锦的罪名。下官无奈,只好供出了五公子。”
“啊?”柳元让吓了一跳,“难怪我这几天眼皮跳,原来还有这节事。罢了,我让庄儿赶紧逃走,再留在建康城,保管死路一条。”
柳庄自然不肯走,说道:“都是孩儿不该,惹下这起祸端。所谓一人做事一人当,孩儿宁愿留下,一力承担了去。”
柳元让说:“那洛公主没有对付你,是在憋着坏呢。我们柳家总要留下一根根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