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下了孩子,但却并没有卸下了重担。
病房里充斥着哭闹,小娟在争吵中醒来,耳朵里飘过“孩子怎么办,早产儿,生命迹象不明显,天天放在保温箱,这儿还有个人也在住院,天天都在烧钱,闹心。”闭着眼睛,不知该怎么办,不想睁开眼,有时眼神会令人觉得像魔鬼。眼泪顺着紧闭的双眼流淌了下来,小娟不敢哭泣,害怕惊醒他们,战火便转移到她的身上,无声的挣扎,小娟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可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像一个用过的工具,没有任何价值,不知如何搁置,只能丢掉。“睡吧,好累,再睡最后一个觉”小娟奢望的想。或许是一直以来的痛苦挤压太久,刚生完孩子,身体很虚弱,小娟无意识的睡着了。也好啊,晚一点面对这凄凉的人生
第二天的到来总是那么的猝不及防,小娟恍惚间醒了,身边没人,也好,她需要清净,便靠着枕头看着窗外,发呆。外面的天气很好,照的房间很亮堂,病房里充斥着看护人的关心和交谈,旁边的女人也是刚生产完,丈夫在一旁喂着鲫鱼汤,开心的对妻子说“咱儿子很健康,哭声贼嘹亮,七斤八两呢,大胖小子一个,就是皱皱巴巴的,护士说刚生出来都这样,哈哈哈哈哈哈。”妻子哭笑不得
小娟恍惚地想起自己的孩子还在保温箱里,不知道如何了,但她的注意力不想再放在孩子身上了,那个孩子对她来说并没有温情。似乎这个世界一直在遗忘她,她好饿,但没人照顾她和看望她,没有所谓的亲人和朋友,有的只是护士的检查。终于捱到了中午,男孩妈妈面无表情地拿着饭盒进来,跟小娟说:“终于醒了,天天在医院住,不知道烧钱啊,还要给你送饭,烦不烦啊,跟祖宗似的,还得伺候你,真是晦气。”小娟好饿,捧着饭盒就开始吃了,只想吃饭。“不知道的以为亏待了你呢,没吃过饭似的,生的儿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早产,现在还在保温箱呆着。”小娟听到儿子愣了,手停顿了一会儿,原来我生了个儿子,当了母亲。
男孩妈妈时不时的嘲讽,让她端着饭盒的手忍不住发抖,她只想安安静静地把饭吃完,为什么这么平常的画面却如此的奢侈。小娟内心无比的折磨,每一天的嘲讽让她觉得住院是一种罪过,她迫切的想要离开医院,以为离开了医院就不再有这些嘲讽。
男孩妈妈时常地询问护士什么时候能出院,终于,两天后,医生说可以回家了。收拾好东西,男孩这么多天终于出现了,脸上写满了不情愿,似乎连装都嫌累。让她觉得很伤心,小娟以为男孩最近是太忙了,原来是因为不愿意啊。刚生产完,小娟还需要坐月子,以为会轻松很多,没想到儿子需要人照顾,男孩不愿意浪费睡觉时间去哄睡泡奶粉,知道小娟会管,便弃之不顾,睡在另一个房间,置之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