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拂来,吹过院子,飘来阵阵花香。关宛白正坐在陆家的屋檐下摆弄着毛线,正准备织围巾,只不过现在脑子里仍旧是一团乱麻。
那天关弛把她送进医院后,她第二天就吵着要回家。兰姨问她要不要跟她回陆家,关家没人照顾她,正好也在陆家和她作伴。
关宛白答应了。
她的腿还在疼,也走不了路。整天都只能被困在椅子上。
关弛也不知是怎么了,一天几遍往陆家跑。他也不说什么,就是一直陪她坐着,只是看着她。赶他走也不走,关宛白后来也就不说什么了,反而心安理得的支使关弛给她拿东西。
那人也不说什么,好脾气地照做。
今天这时候,她坐在屋檐下搅和着毛线,关弛也就陪着她。
但是这一次她还是忍不住问他:“你很闲吗?每天都在这儿坐着?”
“嗯。我很闲。你的腿好点儿了吗?”
“就那样。疼死算了。”她耸耸肩,这么多天腿也还是那样,索性破罐子破摔。
这样苦的日子,她真的过够了。但是兰姨每天都变着法儿的逗她开心,所以,她有点舍不得。
话音刚落,关弛就上前捂住她的嘴:“不许乱说,你能活的好好的。”
关宛白撇了撇嘴,不置可否。
只是关弛依旧是不死心似的,看着她的眼睛一遍遍强调:“我说真的,你能长命百岁。”
关宛白烦闷地扒开他的手,神色淡淡:“你这话说的好像很怕我死似的。”
“嗯。我怕。”关弛坐了回去,忍不住想摸烟出来,后来还是把这个心思压了下去。
他突然想起那天送她去医院的时候,她紧闭双眸,用力抓着他的衣袖,一直喊疼。
可是北城最好的医院没有查出来缘由。两条腿都没有看出什么问题,止痛药吃了也没什么作用,关宛白就只能扛着。
医生说如果一直这么疼,如果还找不着原因,疼死也是有可能的。
他深深吐出一口气,心底一阵心烦意乱,他绝地不能容忍那样的事发生。
月亮已经要爬了上来,关弛这才起身离开。
兰姨让陆长尽把她抱到了餐桌上。桌上的菜都是她爱吃的,自从她来了陆家,兰姨总是亲自下厨,做她爱吃的,可是她依旧吃的很少。
今天也是如此,她象征性地扒了两口饭就放下了筷子,撑着脸看着他们。
陆长尽这些天看起来神色倦怠,温眠那边出了事儿,家里还有她,他也是两头跑。看起来身体也有些吃不消。
“长尽哥哥,你可以不用回来的。”她知道他是特地赶回来陪她的。
可是,她好像已经不需要了。
陆长尽明显是一愣,转而笑笑:“没什么的。宛白你不用担心。”
其实陆长尽心里也是忐忑的,相比于温眠的伤,关宛白这查不出问题的病才是最着急的。他们也都问了不少医院,但是都没有结果。
吃过饭后,兰书带着她在院子里纳凉。絮絮叨叨地给她讲起从前。
“宛白,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是小小的一只,舒殷把你抱在怀里,看见我就要我抱,笑的可甜了。”
关宛白很少听见他们讲她小时候的事,因为从她有记忆开始,就是糟糕的回忆。
今天乍然一听,她还有些惊讶。
“是吗?她小时候……抱过我吗?”
“当然了,舒殷那时候可稀罕你了。都舍不得给我抱呢。”
关宛白边听边捋着手里的线,沉默不语。她也只以为兰书在逗她开心。因为他们知道她最在乎什么,也知道她最期望的是什么。
兰书仿佛是看出了她的心思,摸了摸她的头:“宛白,你或许以为我是骗你的,可是这就是真的。”
说完兰书就拿出手机,在里面翻找着,从最底下翻出一个视频递到关宛白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