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抬头,她也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去看温眠。她想像从前一样恶语相向,羞辱?谩骂?可是现在……她好像说不出来了。
可是她和李知节的不快,也都是因为她。
那干脆别见面好啦。
温眠嗫嚅着嘴,脸上闪过落寞。从关小姐手受伤之后,就没有让她来关家了。其实,其实她很喜欢给她做饭的。
她悄咪咪地抬眼看关宛白,她最近好像又瘦了不少,整个人细细的,没有肉,温眠觉得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
关于她过去做过的那些事,其实她一点都不恨她。
因为没有人能和她一样感同身受,那些沉寂在心里,镌刻进骨子里的痛苦和害怕,是会一辈子存在在记忆里的。在关家的那些日子里,她发现关宛白……其实也很好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突然迈上前,捏了捏她的腰。瘦瘦的,没有肉。
关宛白“腾”的一下往后退了一步,略带嫌弃地按着她刚刚摸过的地方:“你赶紧退一边去,怎么还随随便便摸人家腰呢。”
温眠像是没听到似的,自顾自地问:“关小姐,你这些天是不是没吃饭?”
她突然抬头,温柔似水的眸子染着笑意看她:“要不要我回去给你做饭?”
关宛白一下就听懵了,她在说什么?怎么最近都奇奇怪怪的?
见她不理人,温眠上前把东西塞进她的手里:“唔~这是上次去庙里求的平安福,给你一个吧。”
关宛白愣愣地看着手里莫名其妙多出来的物件儿,突然觉得有些烫手,再抬头看看面前满眼期待的温眠,拒绝的话最终还是变成了:“谢谢。”
戎宁见状拍拍关宛白:“那我先去哥哥那儿?”
“我们一起吧。”关宛白抿了抿嘴,意图跟上她。
却被突然伸来的一只手拖进了病房里,男人“砰”的关上门,门外的三人着急地拍打着,他却是充耳不闻。
关宛白烦躁的推开他的人,冷冷道:“李知节,我说过了不想见到你,你怎么一天天的净阴魂不散?”
男人还穿着昨天的那身衣服,状态看着倒是比昨天好了不少,只是脸上还是阴沉沉的,眼睛总给人一种似笑非笑的感觉,他轻笑一声:“我还真就阴魂不散的,怎么着吧?关大小姐。嗯?”
关宛白顺势坐在他的病床上,挑了挑眉,得意的看着她:“李知节,你说——齐依依什么时候来接你过门呀!”
她上下打量李知节:“早上跑的挺快呀!这么不负责?”
李知节听着她的话真是被气笑了,他跨步上前逮着她:“你想让我给她负责?”
关宛白听罢不悦地皱眉,推开他的手:“那和我没什么关系。”
她起身离开。又被男人推回床上,反复的几次她已经快被烦死了,这时候像发了疯的小兔子,薅着床上的枕头站起来就往李知节身上砸,那人愣是一点儿都没动。随她怎么着。
打得已经有些累了,李知节锁着她的手腕,把人禁锢在怀里,身上有一股很浓的烟味。他垂眸看着怀里还在挣扎的女孩儿:“关宛白,我昨天爬都爬回了医院,我替你守身如玉呢,你不打算夸我?”
关宛白突然就停止了挣扎,从他怀里抬起头,睁大眼睛看着她,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一看她的动作,李知节就知道她在怀疑什么:“那人是昨天的保镖,我走的时候给丢进去了。”
他嘴角噙着笑,声音却是异常冷漠:“她好歹准备了一场捉人的戏码,总不能浪费不是?”
好在只是一瞬间,关宛白就回过神来:“你跟我解释做什么?我又不感兴趣。”
“那是我想说。”李知节好脾气地回她。
“我还是想要你死掉的。所以今天没有捉到你,还真是可惜了呢。”关宛白抬头看着他的眼睛,无比认真的说。
李知节没有搭话,又挑起另一个话题:“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早上让人打了无数遍她的电话,她不接,微信也不回。实在没办法,那人才偷偷摸摸打了温眠的电话。
“哦,我拉黑了呀。”她答的理所当然:“我都想弄死你了,还留着那些东西干什么?”
关宛白用力推开李知节,若无其事地走出门拉着戎宁走了。
她喜欢他。其实她心里很清楚。
但是喜欢又不能当饭吃。弄不好还得因为温眠被他送进精神病院,指不定怎么折磨呢。
又或者要随时都要因为温眠被抛弃,被遗忘,甚至更惨。
她才不要,她要他比她还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