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点在于它们的本质到底是什么。放血魔的本质就是嗜血的欲望，魅惑者的本质就是心底色欲的放大，而这些东西代表了什么？」

「嗯……吞噬灵魂的渴望？懦弱与放弃的具象化？」

「不无可能。这个村镇所遭受的境遇绝不寻常，这里的怪物……」赫尔莫冷冷地想，「恐怕也没那么简单。」

「不论你有什么想法，现在也无法付诸行动，」洛特不以为然地说，「还是想想要怎么度过这一晚吧。」

……

这一晚的调查，到此结束。

他没有再去试着深入城镇，而是就地在大门口休息。此次出行，他一共带来了三瓶圣水，当下还剩两瓶，他将其中一瓶洒在周围，口中念念有词，音调奇异而晦涩难懂。随后，他便在睡袋里封闭了自己的五感。这种有眼不能看、有耳不能听、触而不能感的感觉实在是太过难受，但好处则是他可以将自己的灵觉延伸到以自己为中心的十米范围，用来警戒是足够了。

在这一晚上并不舒适的睡眠中，他倒是没有遇到第二次怪潮，这一晚也就这么过去了。而这就意味着，当他再醒来时……已经是可以进一步调查的时候了。

……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坐落于雪山脚下，明明已经天亮，这里也依然雾蒙蒙的，一眼竟望不出十米，举目更是不见天日。现在是上午十点，而就算到了这个时候，这里也是一片静默，除了些微的风声外就什么也听不见。

雪还是没有停，不论是镇里的还是镇外的，区别在于镇里的是微微细雪而外面的依然是狂暴的大雪，光是这就已经足以让赫尔莫认识到这雪大概也不是自然形成的了。洛特说的没错，这看来确实是一个只要不解开谜题就无法得救的单行道。

收拾好行李，抱着无比强烈的警觉性，他再一次沿着那条大道朝小镇深处进发。不过，还没走多远，洛特就察觉到了什么，「小子，你是不是五感没完全恢复，还是眼睛出问题了？」

「……我的眼睛好得很。」

「那为什么我看什么都不太清楚？」

「……」

不知为何，自从赫尔莫醒来，他们就总觉得自己是在沙漠里看东西，看到的一切都显得有些模糊，为这里本来就不高的能见度雪上加霜。事实上，他甚至感到一股灼烧感，逼得他不得不时时刻刻咬紧牙关。

「可能是这里的异常环境造成的影响吧。」赫尔莫如此说道。

……

「真是荒凉。」洛特宛如看好戏般感慨道。

此时此刻，他们已经走入小镇几十米，但是没有听到一丝人声，连条狗的叫声也没有，好像这里就只有他们。事实上，这里的很多建筑都显出破败的样子，杂草长得到处都是，野蛮生长的爬山虎和灌木丛几乎要淹了某些小房子。街上的落叶没人打扫，脱灰的房子没人收拾，街边木椅上的铁钉都已经生锈了，也同样没人维护。

「这里真的有人住吗？」

「……」

「该不会，我们来晚了一步，这里的人其实已经全死了吧？仔细想想……」洛特讪笑一声，「就我们昨晚遇到的那些怪物，你还能勉强应付，换了普通人，一次两次应该还能顶过去，要是每天都来这么一次……」

「……」

如果真的全都死了，那可不是好兆头，至少情报是没法找人问了。但是这么快就下达判断，也不太符合赫尔莫的性格。

他继续稳步前进着，而随着他的前进，镇子的破败程度逐渐下降，虽然依然没什么人气，但也不像是废弃之地了。而就在他站在某个路口时，远处一闪而过的一个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