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兰上了前往极北的马车，渐渐的，沿途的风景开始变得熟悉起来。

望着缪兰离开的背影，卡洛斯自嘲道，“不久之前，他们属于圣光……”

“如果没有走到这种地步……他们会在圣光的安慰下走向神的天堂。”

圣光魔法式微，就只能引渡引渡亡魂，安慰安慰心灵。

“但如果没有非凡的手段……呵呵……”

卡洛斯回头，巨大教堂的前面，巴伦正呆呆地站在那里。

“我应该感慨，我那些没有血缘的叔伯们还没有像我一样不要脸，给我留了一条活路。”

卡洛斯也不给自己辩解，同巴伦道。

“我还是不亲自做渡魂仪式了吧……”卡洛斯道，“我已经记不得祝祷词了。”

“你去找一个没多少人的小庄园，贫苦小教堂里面的神父，对圣光的虔诚是我比不上的。”

“我已经上不了天堂，此后半生，都是在赎罪。”

“也许，我应该亲自到深渊里面去的。”

圣光魔法有什么用呢？年仅二十出头的卡洛斯已经是高阶的神圣魔法师，可，他既不非凡也不神圣！

巴伦微微欠身，似乎在说，我知道了。

深渊长盛不衰，有多少缘由在此呢？辉煌教廷绝对不是唯一一个，借助深渊教徒力量的人。

“教宗，我们从不后悔……您是高贵的，也是圣洁的……”

“如果我们自污，堕落，可以换来圣光的长存，不旁落他人，让不洁之人掌握圣光的名，我们也就捍卫了圣光。”

巴伦坚定地道。

“不过，缪兰冕下说的对……”

“副作用很强，我……我感觉……我越来像一具傀儡了。”

巴伦的一字一句格外清晰，他低沉着声音，仿佛在强烈控制着什么，压抑着什么……

“巴伦叔叔，不会的，我不会让你……”卡洛斯鼻头一酸下，嗓子疼，说不出话来。

“冕下，你不应该哭泣的……”巴伦平平淡淡地道。

“圣光会保佑他的孩子的，虽然你有点笨，总是被人牵着鼻子走……”

“但这是因为你的年轻，你还没有足够的历练……会好起来的……”

“不要为我担心，我还能活很久……我觉得……我能走在缪兰冕下后面……”

从巴伦的语气中一点儿也听不出来他说了个笑话，但他的遣词造句，分明是在逗卡洛斯笑啊！

“叔叔，你不要这样说了，要是缪兰冕下还没有走，她会回来把我打一顿的。”

卡洛斯强装笑意。

“我们不说这些了。”

“她很不正常……但是没有了那双眼睛，我看不出来她的心灵落到了那一部分……”巴伦道。

卡洛斯想了半天，才想出来巴伦可能是在说缪兰。

“部分？”

“是的……她的心裂开了，裂成了三份，却只有一具身体……”

心，可她的心在我的手上啊……

卡洛斯想，那颗离开母体却依旧跳动的心脏，昨天他还在欣赏啊！

巴伦还在自言自语般继续说下去。

“她必须要做出什么来，才能让她们都满意，她在睡梦中，曾经叫出过一些名字，我没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