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母听了这话,放下了筷子,沉着脸道:“瑾容,你回去后好好查查,这种东西不要留了。”
赵瑾容忙道:“是。”
张慧月在一边看的呆了。
张慧月没有说错什么,只是不该说。
当初陶若筠借火器威胁人,全家上下都是有参与的。而谢母所参与的部分,便是统一口径和封口。
当时全家上下的奴仆都是拿了封口钱,对外人口径一致,官家不问只字不提。
而如今张慧月在饭桌上提起,只有两个可能,要么跟外头铺子里头的人搭上了线,要么是家里人说漏了嘴。
陶若筠有意往家里人上引,因为她赌那个顽固的谢鸿川不是个多嘴的。
“什么火器?”
果然谢鸿川一脸茫然,什么都不知道。
“这件事情,往后就是天王老子来问,也是没有发生过的。谁说阿筠干了这个事,便是跟我谢家过不去。瑾容去把这件事处理干净了,给下人训话,谁再嘴碎,一并打发了。”
说罢甩袖而去,一顿小年饭不欢而散。
张慧月人愣在那里,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句话就惹出这许多事来。
赵瑾容拧着眉,这事落在了她肩上,她得有个交代。
只有陶若筠,老神在在的,继续喝着手中那碗鲫鱼汤。
她心中清楚,谢母并不是护她,而是护谢家。
当初陶若筠翻个墙就被罚跪,那是因为她翻墙是为了自己的酒坊。
而后来为了保住谢家财产,谢母可以容忍她跟钱茂典演戏。
为了谢家,她可以包容很多,不利于谢家的事情,她比谁都不能忍。
陶若筠正是深知这一点,才把这个事情往下人走漏风声上引。陶若筠是谢家的媳妇,陶若筠用火器就是谢家用火器,传到外头不知道又会惹出什么风波来,谢母不能忍。
谢鸿川眼见这副样子,便别了赵瑾容和陶若筠,带着张慧月先回了碧梧院。
赵瑾容见人走了,皱着眉问道:“这事可如何查起,一问又是闹大了。”
陶若筠笑笑道:“这事要查并不难,从下人身上问,那要问到什么时候,你不妨直接从这个果子上抓。”
陶若筠一边说,一边把眼神看向张慧月离开的方向。
“问她?”
“当然,顺藤摸瓜,既然是她说出来的,必然是有人告诉她的,一个一个摸下去,自然就摸出来了。借着婆婆今晚的怒气,她不敢不告诉你。”
赵瑾容听罢,觉得这个主意甚好,可是转念一想,“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想好了要这么办的?”
陶若筠道:“嫂嫂,你想想她为什么说那个话?不外乎就是说我做事手段狠辣,不顾后果,接触的人又广。今日我是做对家里有利的事情,大家自然无话可说,婆婆还夸我。可将来要是有一日我做对家里不利的事情呢?你们是不是都不是我的对手?是不是该早些防备我?”
“杀人诛心,我从前不懂,现在算是见识到了。”
赵瑾容不是不懂这个道理,只是这话从陶若筠口中坦坦荡荡的说出来,仍然叫她有些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