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安读出了侯爵神情，表现的是纠结而不是拒绝。

那有戏了。

莉莉安既是自由的孩子，也是听话的孩子。

而自由和听话是矛盾的词语。

她的祖父和母亲给了她很大的自由。

而她一直在被允许的范围内最大化自己的自由。

她一直觉得小孩子要听话。

她做的对。

因为脆弱的玫瑰可与坚硬的利剑不同。

能发家的洛圣兰德靠的就是“什么是家族，什么是责任”。

毕竟。

“孤花难成春”。

······

从居尼斯的神情莉莉安懂得了收下银月桂冠这件事。

它不是不可行的！

既然如此。

她跨出一步，指着银月桂冠的木盒：

“我想要这个。”

而里赫正抱着木盒。

所以莉莉安的“这个”可以指木盒，也可以指里赫。

可进可退的说法。

······

在莉莉安看不到的视线里。

里赫的神情一变。

“这个六七岁的小孩子，和他一样桀骜不驯。”

如果他一开始只是想把银月桂冠给一个他不讨厌的人。

那么此刻他好像愿意等莉莉安长大，去践行银月桂冠的传统：

“血腥爱情。”

“桂冠赠美人。”

虽然莉莉安这时候还很小，但是贵族继承人很多都在七岁就定下婚约。

也是践行古道。

······

里赫转身。

看到莉莉安仰着头看他给了他一个很真实的笑容。

雨濛濛，雪融融。

莉莉安今天穿着白色的蓬蓬连衣裙。

粉色的蝴蝶结系在腰后。

用粉色的丝带将额前的黑色的长卷发盘成了希腊神女的发型。

少见的绿色眼眸，像春日的湖水。

她这样望着他。

里赫在想像这位“赫蓝之光”的女儿长大之后是什么样子。

他好像看到了惊心动魄的美貌。

或许，他可以等她长大。

或许，莉莉安可以当他的郡王妃。

华服加身，权柄加身的莉莉安又是什么样子呢？

感觉想象不出来。

但是。

当下。

他要做的是，把他打败了很多人赢下的殊荣——银月桂冠，送给莉莉安。

里赫收起玩世不恭和漫不经心。

他的右膝陷在了泥土里。

双手再次打开装着桂冠的木盒

他抬头看着莉莉安。

将银月冠放在莉莉安头上。

像是加冕。

像是浪荡子虔诚为爱情献祭。

······

待里赫离去，居尼斯侯爵蹲下与莉莉安说话。

“莉莉安···”

侯爵大人在想如何开口。

如何和一个刚过六岁生日的小孩说？

说什么是婚姻？

说什么又是联姻。

该从何说起······

但是洛圣兰德发家的优良传统除了公平，还有对下一代的耐心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