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个多月，沈令他们就昼出夜伏，不断向离“玉阙城”最近的一个大城“西柳城”前进。

这一个多月里，如果有合适的机会，他们就会猎杀落单的妖猴或其他妖兽，如果没有，他们就在六壬肚子里修炼。

一个多月后，他们终于到了西柳城。

这西柳城城墙八九丈，城门是铁皮裹了厚木板，整个面积和人口规模跟黑水城差不多。

远远看去，就见西柳城城门倾倒，潮水一般的各种妖兽正在一些一丈来高的巨大妖兽指挥下冲向城里，而城头上，还有一些修士和人类士兵在跟十几只或高或矮的妖兽战斗，只不过，那些修士节节败退，那几个人类士兵片刻间就被撕的粉碎。

这西柳城完了。

接下来，就是妖兽屠城！

沈令呼口气，就要让六壬退走。

城墙上忽然出现很多普通人。

这些普通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都惊恐万分，上了城墙便不敢再跑，只四下张望，想找一条生路出来。

可他们前边有正在追着修士打的十几只妖兽，后边有追着他们上了城墙的十几只妖兽，

真就是无路可走。

一个老的前后看看，突然就抱起一个小的一下从城墙上跳了下去。

其他男男女女怔怔片刻，就拉起手，一同从城墙上跳了下去。

城墙下是坚硬的地面。

因为太远，听不见声音，但沈令耳朵里还是响起啪啪声，他眼中则是一具具身躯被地面撞裂的情景。

嘎吱吱——

沈令拳头攥的直响。

秦青看着沈令，咬咬嘴唇，就道，“师父，咱们还走吗？”

沈令看看众人，呼口气，道，“当年‘青云选秀’的时候，我做过一套卷子，那卷子上考的题都是两难题。”

“比如修为全无的师父和儿子落水里，该先救谁。”

“我当时答的是看情况再说。”

“现在，我就看到了情况。”

“我不想再走了。”

“虽然那一丈多高的魔兽咱们肯定打不过，虽然咱们进去可能救不了几个人，但我就是想救，哪怕一个也好。”

说到这里，沈令冲众人鞠了一躬，“请诸位给我一起去赴死。”

众人看看沈令，就都笑了。

秦青就道，“师父，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白灵点点头，“师父，师妹说的对，你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秦无忧看看沈令那张有些怪的脸，心说，我已经为你死了一次了，再死一次又何妨，就道，“师父，我们陪你。”

李大尊笑道，“师父，我可老想打电玩了，这世界要不是有师父在，也没啥意思。”

沈青攥住沈令的手，“爸，我是你儿子，死一起挺好。”

沈令脸现笑容，又看看众人，就给六壬下了命令。

六壬这个水妖就将沈令他们往上移，下边化成两条大长腿，然后就跟着妖兽跑进了城里。

……

玉阙城下。

妖兽已经达到十数万众。

这些妖兽也不单单是妖猴，体型有大有小，最高的妖熊，高达两三丈。

在这些妖兽的大后方，有几只筑基实力的妖猴，神态与其他妖猴很是不同。

看上去，就像暴怒的人在极力压抑愤怒一般。

这几只妖猴就是被沈令黑色血管刺过的。

这一个多月，它们脑子变得越来越混沌，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时常听见奇怪的声音，忽然就会感到特别害怕，有时又会突然就想无差别的杀戮。

到今天，它们终于压抑不住了。

这几只妖猴眼睛猛地变得通红，嘴里也有獠牙冒出来，他们的手上和脚上指甲一下就变得又尖又长，耳朵和嘴里冒出一股股黑气。

其他妖兽一见，就下意识往旁边躲。

它们本能感觉可怕。

这几只妖猴却是一纵，跳入了前方妖兽群，随即就是撕咬杀戮，地上很快就躺下了十几具妖兽尸体。

沈令的恐惧之心没有将它们转化成魔兵，而是让它们彻底失去理智，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