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初见便将自己救赎的人,在记忆中,永不褪色。
我和旸的初见,就属于这种情况。
我不得不感叹,缘分,真是一个美妙的东西。
我是一棵在人神魔交界那座雪神山上、集雪神山灵气与众生之神一滴泪一体而成仙的樱花树。
雪神山中沉睡着上古神兽冰麒麟,它是众生之神的坐骑。
众生之神给它取名为“冰薰”。
据说冰薰守护着三界知情之人都想得到的,用众生之神唯一一次落的众生泪炼化而成的,众生之神的武器——“冰隐天弓”。
传说,得此弓,可增长修为,活死人,肉白骨,灭神诛魔,从此世间再无敌手。
那日雪花纷飞,我带着对人世间的期许,化形成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女婴。
“夫君,你看那!”
女子眉目如画,就算是一身粗布麻衣却也难掩气质清雅。女子指着远处的我,对她身旁的男子说道。
女子似乎想到什么,没等男子反应,拉着他的手小跑到我身旁。
男子笑得无奈:“慢些跑,别摔着了。”
当女子目光看向我时,眼中满是心疼:“这么冷的天,究竟是谁家如此狠心,把孩子丢弃在这荒郊野外?夫君,我们把她带回家当自己的孩子养着,好不好?”
说着女子满是期许的看向男子。
男子回望女子依旧笑着:“好,芙儿想,便带回去吧。”
女子激动得亲了一下男子的侧脸:“谢谢夫君!”
男子宠溺的看着女子。
女子蹲下小心的将我抱起:“那夫君给我们的孩子取个名字,可好?”
“好,嗯……就叫樱离吧。”
男子思索了一会儿道。
“樱离?好!”女子欣喜道,“不过,夫君为何取这个名字?”
“自然是——希望离儿与我们永不分离,我们一家三口永远在一起。”
男子温柔的看着我们。
自此,我拥有了一个温馨美满的家庭。
阿娘闺名秦芙,阿爹叫樱徽,而我,是樱离。
阿爹给我取名离,是想永不分离,可也间接预示了我有着多数离别的一生。
他是天君七子,新晋战神。天生魔息缠,极少有仙能够近他的身而不被魔息所伤。
少时便上战场,在与枭族大战中以一己之力大败敌军,一战成名。
战时平定四方,威名赫赫;
闲时云游天下,锄奸扶弱。
在爹娘的精心呵护下,我茁壮成长。
村中的人夸我听话机灵,同村的小伙伴们经常跟我一同玩耍。
教书先生是一位儒士,温润如玉,对我照顾有加。
如此安定祥和的生活,却在我及笄那年戛然而止。
记得是在我办完及笄礼的第二天开始,天上整日乌云密布,不时电闪雷鸣,太阳光无法透过云层,真正的“暗无天日”,这让所有人心中笼罩着一层厚厚的阴影。
我的爹娘先后罹患怪病,卧床不起。
从小无忧无虑的我,第一次感觉心中有一块大石压着,堵得慌。
未接触过外界的我,早就发现自己和其他人不一样——我有比别人强上许多的自愈能力。
于是,我试着用我唯一能想到的,也是最笨拙的办法——在他们的药中加入我的血——去救我的阿爹阿娘。
哪怕只有一点点作用,也聊胜于无。
看着身体渐渐恢复起来的爹娘,我心中的阴云消散了不少。
可我却不知心情沉重的,并非只有我一人,村子里的人同样如此。
因此,在我松了一口气之时,才发觉村中患病的人越来越多。
邻居们见我爹娘渐渐好转,都认为他们是吃了什么神丹妙药,纷纷前来旁敲侧击。
他们虽不满于我爹娘一问三不知,却也无可奈何。
那时的我,并未理解邻居的来意,以为他们真的只是关心爹娘的病情。
一日,我照常往爹娘的药中放血。好姐妹二丫正好来找我,看见了这一幕。
“离姐姐,你这是在干嘛?”
二丫疑惑道。
我心里莫名有点慌乱:“嗯?没干嘛,二丫你找我什么事?”
“离姐姐,叔叔阿姨不会就是喝了你的血才好起来的吧?”
二丫思索了一会儿,惊讶道。
“我不知道,也许吧。”
我也不怎么确定。
“肯定是这样的!离姐姐,你救救村里的其他人吧,没有大人,我们都好害怕。”
二丫恳求道。
“好,但你不要告诉其他人。每日你来我这取血。”
我想着毕竟是一个村的,能帮一点是一点。
“太好了!村里人有救了!谢谢离姐姐!我保证不说出去!”
二丫高兴得蹦了起来。
我拿了个小瓶子装血,并和二丫一同在各家食物中加入我的血。
第二日,我刚起——
二丫冲进来告诉我,村里人的病情更严重了,并且都知道了血的事情。
她再三否认,我也相信与她无关,毕竟她不是那种不守信的人。
她来后不久,一群村民气势汹汹的闯入我家,将我绑了。
奇的是,每个人眼神呆滞,面色苍白,身带黑气。
如所有村子都有的祭祀习俗一般,樱氏村信奉雪神,并且每三年都会举行一次祭祀仪式。
村长还特意请了风水大师,最终将祭台设在了雪神山半山腰。
他们将我带至祭台,绑在架子上。
一袭简单的墨袍、脸上画着不知名部落图腾的奇怪男人拿了根法杖,站在我面前。
他先玩味的看了我一眼,随后正对着台下眼神逐渐清明的村民,朗声道:
“村民们,都看到这个女孩了吧?
就是因为她你们才得了怪病,痛苦不堪。
她的爹娘是第一例,进而传染给了你们,而她爹娘得病,皆是因为她!
她的到来,惊扰了雪神!雪神降罪于樱村,让你们不得善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