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有些骨气。”
她顿了下。
“不过我也要知道你的秘密到底值不值得我为你这么做。”
彬儿这才说起了自己偷听到的内容。
“......虽然奴婢并不知道那个吴月珍是谁,但世子很紧张,几次警告表姑娘,那眼神冷的像是要杀人......奴婢觉得,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吴月珍?
陆宁舌尖滚过这三个字。
她沉吟片刻。
“我知道了,下个月十五府里就会将一批老人放出去,届时你来找我,我把卖身契还你。”
彬儿喜上眉梢。
“谢少夫人。”
临走,陆宁提点了她一句。
“但你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少夫人放心,奴婢今晚从未来过听雨轩。”
彬儿走后,陆宁提笔在纸上写下了吴月珍三个字。
随后她又给范老七写了一封信。
白秀青用死来要挟江行川。
这本就触碰了他的底线。
依着她对江行川的了解。
他对白秀青已经心有芥蒂。
又有清秋在旁搅和。
白秀青失宠是早晚之事。
陈姨娘这个利器可以先暂时放一放。
可以先让范老七查一查吴月珍。
毕竟只要江行川倒了,白秀青照样也好不了。
直觉告诉她,这个秘密也许就是拖垮昌平侯府的第一步。
也许用不着拿到江行川和匪首勾结的证据。
都能让江行川万劫不复。
似是又想起什么。
陆宁看向一旁拨算盘盘账的云岚。
“对了,今天来找江行川的客人是谁?”
云岚停手,抬头。
“长公主府的安郡王,前院的人说是和世子聊了一个时辰才离府。”
陆宁皱眉。
“他来做什么?”
世人皆知安郡王向来对长公主顾惊语这个母亲言听计从。
他来了,代表着这是长公主的意思。
江行川已经臭不可闻,勋贵圈子里人人敬而远之。
昌平侯府和长公主府素日里并无交情。
安郡王此时前来,由不得人多想。
陆宁提笔在纸上写下顾惊语三个字。
她靠着椅背,闭上眼在脑海里回忆起上辈子的事。
在她死前的两个月,北疆传来捷报。
父兄斩首匈奴单于,将匈奴赶出北地二千余里。
绞杀匈奴数万,彻底将北疆威胁拔除。
在她生辰的前一天,便是父兄归京述职的日子。
与他们同行的,还有一千陆家军精锐。
他们都是在北疆随父兄征战多年的功臣。
此行也是应旨而来,论功行赏。
副将孙章和父亲是生死之交。
义兄贾图也对父亲忠心耿耿。
就算是父兄坐实了叛国之名,他们定然也不会坐视不理。
陆家军一千精锐可抵匈奴五千。
他们就算是去劫法场,也不是没有成功的可能。
按照江行川所说,父兄从叛国到被斩杀,进行的格外顺利。
这本身就不正常。
父兄不是坐以待毙之人,却最是疼爱她。
会不会江行川和六皇子乃至长公主府拿她当人质。
父兄才会束手就擒?
退一步讲。
若巡防营和禁军联手,拖着孙章和义兄以及一千精锐。
他们无法及时救援,也就变得顺理成章了。
那这么看来,安郡王来侯府的目的不是江行川。
而是她。
毕竟,现在外人看来,她是江行川的妻子。
出嫁从夫。
只要拉拢好江行川。
不愁拿捏不住她。
陆宁被自己这大胆的猜想惊到。
手腕一抖。
笔尖墨滴骤然砸在了顾惊语三字之上。
足足有半盏茶。
陆宁终于平复下激动的心情。
圣上既然已经起了杀心。
军中定然也藏着他的暗探。
若贸然给父亲传递消息,可能会适得其反。
此外,父亲耿直忠厚。
对圣上更是全然信任。
即便她写信过去,父亲也未必会信。
此事,唯有她当面说给父亲。
或许父亲还能相信一二。
这个时候,父兄正在北疆和匈奴鏖战。
圣上绝不会在这个时候出手。
她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
她要找机会说动父亲,同时也要加快积蓄自己的力量。
唯有这样,方能在灾祸来临之前,做好足够的准备。
如她所想。
为了拉拢江行川。
长公主府很快就出手了。
江行川重回大众视野。
而他臭不可当的名声也在长公主府的操纵下,开始扭转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