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归无(1 / 2)妖言,只惑你首页

病愈以后,我着实过了几天闲散的日子,大到公文小至点妆清涟事事帮衬,我虽心中有愧,但也免不了生出些逍遥快活之感。

只是今日她无端端有些心神不宁,我问,她却是遮遮掩掩磕磕绊绊。虽然知晓定是有事瞒着我,可究竟何事,我却毫无头绪。直至小妖传道有位奇怪的魔使请求觐见,清涟脸色一变,将那通传的轰了出去,我这才明了,怕是和镜玄有关。

“妖是妖魔是魔,如今魔界出事与妖族何干?而且都说了这使者奇怪的很,不见也罢。”

“你怎知魔界出事?到底是怎么了?”我眉头一紧,只觉着心跳得厉害。

清涟支支吾吾说不清楚,我又急忙去遣魔使,谁知话音未落,一块儿披着黑斗篷的煤球就滚到了脚底下,精怪们横七竖八追到门外,见我在屋里,一时间面面相觑。

我忽然想起清涟曾言辞恳切,希望最起码放一队正经八百的兵在殿里,彼时我十分神气炫耀道:“寻常鬼神见了我这缺胳膊少腿的歪瓜裂枣,抑或尖牙兔子会走的蛙,别说心生歹念,怕是看上一眼都要被吓回去。”

于是如今轻轻踢了踢灰扑扑的煤球,眼见着它化作一缕黑烟,渐渐探出了一个脑袋,两条胳膊,心中落下两行清泪:流年不利流年不利

再说那两条胳膊纤细细,刚生出手来便紧紧抱住我大腿,在滚滚黑烟中哭喊:“小的就是不活了也要把魔主的令传到,圣主救命救命”

啊,这就是那位魔使了吧,怎么说呢,原来镜玄身边的歪瓜裂枣比我的歪瓜裂枣还要更奇特一些真真是一言难尽…

我强忍着甩开它或是一脚踹过去的冲动,端着声音问:“请问,究竟是什么事呢?”

镜玄向来是想来便来了,妖族敞开大门欢迎着,如此郑重其事派来使者,若非兹事体大,就是深陷囫囵,不易脱身。

果不其然,只听那煤球断续哭道:“天界陈兵九幽污蔑我魔族扣押…神仙…还使其堕入魔道主上尽力周旋命我速来回禀圣主…”

清涟骤然扑过来:“你可知领兵的是哪位将军?”

小煤球终是没能化作人形,来不及再多说一句,便随着烟雾散尽了,地上只留薄薄一层尘屑,和一小只散着光的箭头。

想来它早就中了天界界的箭,能撑着来报信,凭的不过一丝执念

我深深看了清涟一眼,随后心急如焚朝魔界飞去。

自簿天从虚空离开,已经整整过去七千年,终于还是被天庭觉察。只是此番牵连到魔界,想保住簿天,又不能让魔界承了罪责,倒是犹如负贩经商,十分棘手了。

未及九幽,远远便见天边金鳞闪成一片海,旌旗招展,铁马金戈,为首的大将银甲泛着凛冽寒光,眼生的紧。

我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

镜玄迎着走了几步,将我环过来,开口第一句竟是问我:“悦漓可是告知了元君簿天之事?”

“我疯了不成?”

“那怎么会偏偏在这几日”他眉眼锁在一起,我轻声安慰道:“许是凑了巧”

头顶上的大将咳了两声,莫名直愣愣瞅着我,在我都要以为他患了眼疾时,才软惜娇羞道了声“将军”。

这下不光是我,连带着他身后的天兵都抖了三抖。

不过好在我依稀有了些印象,不知是哪儿的战役来着,我受了些皮肉苦,随手唤了身旁的人帮我拿药,想必是伤重了,我化了本相,倒是让他瞧见,那时他便也是这样,含羞带怯将我望着。为了封他的嘴,我好像随意给他升了个小官儿,没想到今日竟成了一员大将,真是惭愧惭愧。

不过既然都是熟人,那就好说多了,于是我十分欣慰,商量道:“其实吧,这事都是误会,簿天君上呢,也是身体康健的很。”

簿天混在一群妖魔鬼怪里,配合地点了点头,看来恢复的很是不错。

老熟人也非常上道,可以说是孺子可教,和蔼可亲地说:“那请簿天君上随我们回天庭复命便可。”

如今这困局在三言两语间便解决了,是我没有料到的。如此看来,人情世故真是重要的紧,有事没事多交朋友,肯定是没有坏处的。

我默默记下。

不过簿天似乎不大想走,他之所以离开,便是对那地方抱了敌意,只是如今毕竟没有万全之策,只好先委屈他先将就一下。

我悄然无声收紧了拳头,心想若是簿天实在不愿也就罢了,不过是拼上一拼,我已再不愿失去任何一个人了。

他却抬眸对着天的一角,目光投得很远:“我想再跟师姐道个别,有劳各位神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