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一阵扑通声响起,一半以上的考生当即倒了下去,众多白衣人立即忙碌起来,他们的衣袍上散发着一圈淡淡的光芒,似乎提前准备了相应的防御符箓,能抵挡住这如潮的杀意,迅速将倒地者拖到了左边的空地。
仅仅十息时间,场中还能站立的已经只剩百人左右,宋锐自然也在其中。当初在山林里,承受过锈刀的侵蚀,法剑的杀意虽然比之前强大了很多,依然难以撼动他的心神。他甚至还要分出一些心神来压制腰间微微颤动的锈刀,以防被法剑刺激后,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那不但会暴露自己的秘密,还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觊觎。
此外,宋锐不想让自己显得过于从容,以免太引人注目。他运转内息封闭口鼻,脸色随之变得通红,仿佛正在努力抵抗法剑的威压。
等到三十息结束,只有不到百人还留在场内。其中一个面相偏老的男子尤其引人注目,他从始至终都显得风轻云淡,对于法剑的威压,嘴角还挂着一丝不屑。紫衣老者何升看向此人,微微点了点头,向身后一个侍者问道,“那是谁?”
侍者翻了一下手中竹简上的资料,低头禀告,“此人名为黄江,来自王都近郊,今年二十岁,高级武者。他所在的家族我曾略有耳闻,数百年前在当地也曾显赫一时,只是后继乏人,如今已破败落寞。”
何升听完,没有再说话,他并不太在意对方的家世,而对方二十岁才刚晋升高级武者,天赋和潜力都必然有限,虽然曾经历过不少杀戮,也算是个狠角色,但并不值得自己继续关注。
此时,又一名紫衣人站了起来,高声对场上众人说,“休息一炷香的时间,接下来是测试悟性。”
话音一落,几名白衣人抬着一块巨大的石板走了过来,随后将石板立在台前,石板上盖着一块巨大的绸布,让人无法一睹真容。
一炷香后,第一关过关的六千人重新聚集。这时,那个紫衣人来到这块巨幅石板前,“这块石板是昔日一位武道高人所留,其中记录着他年轻时的武道感悟。你们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参悟这块石板,我们五人会进行评判。好了,开始吧。”
紫衣人说完揭开了绸布,石板上的印记已经有些模糊不清,隐约能看出其中有一个“战”字。台下所有人盘膝而坐,眼睛死死盯着石板,可很快就有人发出一声惨叫,眼角流出了鲜血,明显已无法继续。这块石板尽管年岁已久,其中韵味余留不多,但依然具有不可测的威能。
宋锐同样也在认真感悟这块石板,当他的目光凝视那遒劲有力的“战”字,只感觉脑海里一阵轰鸣,仿佛置身在了一个古代战场。战场上杀声四起,震天的战鼓伴着士兵们的怒吼,无数黑甲战士如潮水般结阵冲锋。
最前面的首领手持战刀所向披靡,与蜂拥而来的敌人撞到一起,刀光所过必有敌人倒下,仿如无敌的战神,肆意收割着敌人的生命。紧随其后的黑甲战士,悍不畏死地向前冲杀,虽然每时每刻都有同袍倒下,但阵势始终保持得非常完整,出现的空隙瞬间就有人补上,死死地护卫着首领的身后,不给敌人任何可趁之机。
双方杀得天昏地暗,直到敌人全部倒下,黑甲军也十不存一,首领的盔甲被敌人的鲜血染成了暗红色,尽管已经筋疲力尽,仍然站得标枪般笔直。那无尽的战意在首领身上疯狂燃烧,仿佛只要手中有刀,就无人能将他击倒。
沉浸在如此浓烈战意之中的宋锐,被这一幕深深震撼,他的衣袍已全部湿透,身上突然散发出一道强大的战意,这股战意让他隐隐有所感悟,甚至触摸到了残缺刀法第二式“夺魂”的一丝真意。
环顾四周,数千人中只有寥寥数十人感悟到了战意,有的浓烈,有的黯淡。最狂暴的要属离宋锐不远的一个俊美男子,整个人都被战意所包裹,长发飞扬,战意凌天,却依然还在闭目感悟;而另一侧的一名女子也毫不逊色,浓烈的战意让她本就英气逼人的脸庞更显坚毅,身后的长剑也发出了呼应般的剑鸣,仿佛要脱鞘而出,与主人一起奋起杀敌。这二人所领悟的战意,单从气势来看明显比其他人高明不少。
正在揣摩“夺魂”真意的宋锐,此时表情略微有些古怪,心脏深处的神纹突然开始吞噬他所感悟的战意。他赶紧运转气息探寻那被吞噬的战意,良久才感知到战意并未消失,而是潜藏在了心脏深处。一旦战斗中催动神纹的力量,这些战意也会随之爆发。
这让宋锐又喜又惊又有些郁闷。喜的是自己又多了一张底牌,惊的是神纹太过奇妙,郁闷的是自己面对宝山却无开采之力。至于身上战意波动痕迹不大,看上去远远不如一些表现亮眼的考生,他根本不以为意。对于宋锐来说,只要最后能考入学府、拿到高级心法的奖励即可,所谓的名次都是浮云。
“这次有几个好苗子。”紫衣老者何升与那戎装汉子石将军说道。
“嗯,那个年轻人不错。”石将军指了指俊美男子说,“就是长得太俊了,哈哈。”
众人开始对几个表现抢眼的人评头论足,也让旁边的侍者将他们的名字记录在案。
“还要看他们能不能过最后一关,毕竟生死之间才能看出真材实料。”
“不错,那女子要能过关,我准备收她当弟子。”何升颇为满意地说。
“那就提前恭喜何老了。”
“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