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人,我原路返回加油站。刚才丢了点时间,现在要抢回来。
索性她脚下不是无用的腿,而是可以滚得飞快的轮,独轮,很大很硬的轮胎。
但到底是充气的。
眼前红点,僵尸似的往前窜跳蠕动,我在路中间的快道上,在人群中穿梭。
下班的人潮是赤红的一大片。
很难走,一卡一卡的,大堵车了。
妈的,明知道厂区大,人又多,修的路还这么窄,窄就算了,还封路,我看就是存心的哄抢!
蛮小光一面毫不客气地使劲推前边的人,一面开启横冲直撞模式,就差叫命了。
没办法,加班也是要打卡的,生死线卡着钱眼和车轱辘眼,有本事,你就别活。
人的胳膊肘没肉埋,就长得跟钝刀没啥两样,戳一下腰窝,再深点,肾可能就虚了。冲过来的,就算占到位子,也一身伤。
不过她不介意,反正是核子心脏,底子内外都缠绕金属丝,丝线网住了肉,血里头流淌着打工者的魂,基因仍旧是覆盖长生的噬魂者,总而言之,死得不彻底,活得不痛快,就这样吧。
看看这天这地究竟几个命数。
手接油枪,前面的刚插完,我接着用,身下的轮胎是拼装的,还要烧油,特别不环保,不过胜在可替换。
一次手术就封底1万,只是换个轮胎。
太亏了,整层就一家医院,又出不去……
蛮小光搁心里正叨叨得欢快,然后就被人猛一拍上左臂,还想多贪点,又待着人来多拍几下,还戳了一次脑壳,才恋恋不舍地丢枪而去。
每次都算那么准,还没加满就赶着走,又不见发活的时候把搞事的范围括精点,切!等晚上做到没油跑不动了,又使劲骂,催命!妈的,跟脑子开裂了一样,做事两头混绩效。
说到底,都是我太没用了,可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