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昊解释道：“这个问题，我在写剧本的时候是做了思考的，在剧中有很多零星的暗示，又做了个首尾呼应，相信观众都可以猜的出来，或者倾向认为，余则成在吴敬中这里是早就暴露的。”

“在第六集的酒会剧情中，余则成因为左蓝被吴敬中怀疑并展开调查，在最后一集飞机上的对白，吴敬中对余则成说：你心重，手不狠，不适合潜伏！这些都是留给观众的线索。”

大家恍然大悟，虽然在剧情发展中都能感受到吴敬中对余则成早有怀疑甚至认定，但是从编剧本人嘴里说出来，才能够真正证实这一猜测。

冯恩贺点点头道：“小曹，你继续说，这和吴敬中怎么表演有什么关系？”

曹昊继而道：“吴敬中可能早就知道余则成的身份，那他的立场和态度就不会坚定，对待陆桥山、李涯、余则成他不可能是同一张面孔，即使余则成只是他捞钱的白手套。”

“这话不对！”冯恩贺反驳道：“一个贪官污吏，即使对待自己人，也不可能笑脸以对，这是上位者的必然姿态，如果像姜导说的那样松弛、和蔼地去演一些对话场景，那就不是个笑面虎了，是个纸老虎啊！”

曹昊看看又皱起眉头的姜为继续道：“这么说吧，冯老师，在我这个编剧看来，如果不站在正义的立场上，我认为吴敬中才是这部剧的主角！”

一语既出，满堂皆惊。

冯远争刚刚还在消化曹昊的论断，毕竟他对吴敬中的研究没有那么深，见曹昊这么说又不禁好奇道：“那余则成呢？”

曹昊笑道：“冯老师您别紧张，不是要抢您主角的风头，我的意思是，如果这是一部国民党反动派拍摄的谍战剧，那吴敬中才是主角！”

“作为主角必须要体现多面性，吴敬中是津门站站长没有错，是反动派大领导也没有错，但是对待尽心竭力为自己捞钱办事的余则成，他可以成为一名语重心长的大哥、老兄。”

“对待余则成和李涯尔虞我诈的窝里斗，他可以是一个玩弄平衡之术的部门头目。”

“对待每况愈下的党国大业，他又可以是一个‘犬儒’式的失去希望和理想尽丧的特务高官。”

“李涯被九十四军毒打后，他又能在电话里对着九十四军一顿国粹喝骂，转眼间又变成了一个护犊子的老领导。”

冯恩贺眼前一亮，脱口而出道：“秋掌柜就义后，剧本中写吴敬中站起身来，系好了制服上的领扣，肃穆地表达敬意，也是这个目的吧！”

“我还说呢，这个把共党视做眼中钉、肉中刺的特务头子不应该破口大骂，再给无能的属下一脚吗？”

咂摸着嘴摇了摇头，这才心悦诚服道：“小曹，你不得了啊，这个人物写的太厉害了，是我之前演岔了！”

曹昊笑道：“您之前塑造了十几年的老连长、老将军这样的本色出演的英雄人物，一时半会是学不会国民党腐败分子蝇营狗苟的那一套的，这也不能怪您啊！”

冯远争是个戏痴，这会儿遗憾道：“小曹啊，怎么不把余则成也写成冯老师这样的人物呢！”

末了又意犹未尽地补充一句：“再有这样的本子得找我啊小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