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血液缓缓自胸口升起,穿透衣衫,停留在女人的指间,女人盯着那一滴血液看的很仔细。
“血脉很稀薄,看来是没遗传到多少,难怪到现在都还没觉醒。”
“你很想成为修者?”
女人的声音很清澈,语气也算轻柔,但是元临总感觉其中带着些许锋芒和复杂。
元临感觉喉咙上的束缚好似被解开了。
“当然想!”
“不惜一切代价?”
“不惜一切代价!”元临坚定的道。
女人的眼神有些复杂。
“有这道血脉在,一般的密药无法打通你成为兽武者的通道,严重的排异反应除了让你承受密药带来的痛苦,不会获得任何能力。”
血脉,又是血脉,那天在手术台上他就知道,自己好像是有什么皇兽血脉,还是什么紫血种。
“我是什么血脉,很特殊吗?”元临假装着很好奇的道。
“你不需要知道,记住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有特殊的血脉,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女人站起身来背对着元临将一个小小的包裹丢到元临身上,继续道。
“假如疼痛分为一百级,割破手指是一级,砍断手臂是五级,分娩是九级,服用密药开启兽武之路是三十级,这份特殊的密药带来的痛苦就是九十级。”
“你,还想成为修者吗?”
“会,会死吗?”元临小心翼翼的问道。
女人的语气带着淡淡的失望:“不会,不过要是在服用密药的过程中昏厥,便再没有机会成为兽武者了,你自己考量吧。”
“其实做个普通人也挺好。”
女人轻轻跃起落在金冠大雕背上,大雕一声轻唳冲天而起。
“喂,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啊!”
元临没有的得到任何回答。
片刻后,元临趴在树杈上向下张望,他感觉有点晕,这特么少说两百米,喂,你倒是把我送回去啊,这是哪啊!
九个小时后,临近天亮,元临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回到了镇岳高中的宿舍。
瘫到在床上,他还是忍不住吐槽,这是人干的事吗,摸了摸怀里的包裹,他又忍不住笑了,有机会成为兽武者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昏厥?我现在好歹也是个灵藏者,那可是有思域存的好吧,想要晕厥,不可能的。
疼痛?最多也就疼一会儿,忍忍不就过去了?又不会死。
后悔,懊恼,他从来就不是一个意志多么坚定的人。
那是一种仿佛身体被生生撕裂的感觉,碾磨成泥,胡乱的拼凑起来,再磨成泥,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细胞都被无尽的苦痛所淹没,噬心蚀骨。
脑海中充斥着黑暗与绝望,如潮水般将理智一点点吞噬。每一次呼吸都变得艰难而漫长,仿佛要耗尽全身的力气。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却无法挣脱这如影随形的痛苦折磨。
眼泪早已流干,只剩下空洞而麻木的眼眸,凝视着这无法摆脱的深渊般的痛苦,感觉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只剩下无穷无尽的黑暗与哀伤在内心深处疯狂蔓延。
他想吼叫,喉咙生不出丝毫的力气。
放弃吧,放弃吧,晕过去很容易的,只要控制思域屏蔽一下意识。
“不!”
元临的背后有两道兽影在交锋,互不相让,元临的身体就是战场,密密麻麻的龟裂纹在背上浮现,像是破碎的玻璃。
渐渐的其中一道兽影好似无力维持,隐入身体蛰伏了起来,另一道虚影仰天咆哮,轰然炸碎融进了元临的骨髓血脉。
元临的身躯幻化出蓬勃的生机,痛苦如同潮水般消退,只不过他的身体依旧虚弱,仿佛一碰就碎。
“怪不得兽武者作为门槛最低的修士,数量相较于普通人还是很少。”
“这种痛苦的确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而且密药分很多种,可能选择的密药和自身未必匹配,需要一次次的体验,一次次的承受。”
元临站起身来,脚下一软,一个踉跄又摔倒了,一口血咳了出来。
“现在这身体是真虚啊,这两天还是别出门,搞不好摔一跤就挂了。”
以联通狂兽星大门为中心,方圆百万公里都被封锁着,大门时而开启,引出一些狂兽,世间九成九的密药和市面上的狂兽材料都源自于此。
站在金冠大雕上的女人,俯瞰着这片大地,喃喃自语:“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了,从此以后我们再也没有关系了,希望不要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