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赫然出现一道人影,她出现地毫无征兆,没有一丝风吹草动,好像原来就在那里似的。
她抬起来手,友好地笑着,招了招手,轻快地“呦”了一声。
“你好啊。”她道,笑时微微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你也是在这座山上迷路了么?”
徐酒醇牵强地跟着笑笑,含糊不清道:
“大概吧。”
一边打量着这个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可疑女子,心想着,现在是大白天,应该不至于会有鬼跑出来,吧。
听她的话,倒像是一个普通的落难者,迷路在了这片森林里。倒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徐酒醇也不觉得这片森林有大到让人迷路走不出来的地步,况且,他也没见过迷了路还能优哉游哉打招呼的人。“那么,你能不能先把我的衣服还给我?”她指了指徐酒醇手中的那件袍子,金色的纹路此时正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这是你的?”徐酒醇问。
“对。”
“你一个姑娘家的穿男式的袍子?”
“男式?那是什么东西?”她起先愣了愣,随机恍然大悟,“这是现在的人对男子的衣服式样的简称吗,原来如此。”
徐酒醇有些尴尬地干咳一声,但气势上还是得要咄咄逼人一点的。
“我捡的,不行吗?”
啊,这。再怎么找借口也得找的像一点的吧?徐酒醇脸上写满了不信。从对方的服饰上就可以看出她的家境应该是挺殷实的,内素衣,外红纱,素衣看上去还是加绒的,不然她身体的曲线不会这么光滑。
呸。
穿着这种衣服,冬天都不用慌,更别说现在了。根本不会再穿一件袍子用来御寒。在迷路时为了节省能量,肯定会将不要的东西扔掉,轻装上阵,一件不穿的袍子只会成为累赘。由此大致可以确定,这个女子说的绝对不是真话,至少有一部分是假的。
“阿嚏。”一个喷嚏打断了他的思路,可是也帮助他有了一句借口。
“好吧,既然这衣服是你的,那能不能借我穿一会儿,我有点冷。”徐酒醇自己单薄的衣服展示给她看。说不定这件衣服就是封印什么邪恶的玩意的钥匙,要是把衣服交给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她就会放出这个邪物,最近的自己自然是首当其冲。
“这。”
女子很明显犯了难。
“行吧,但是我有个条件,那就是让我得跟着你出去。”
“可以。”徐酒醇很松爽地答应了。尽管他也不知道出去的方向就是了。
“那带路吧。”她催促道。
徐酒醇便赶超到她的前面,按着原来的方向前进,权当是在领路。
在路过她时,徐酒醇悄悄地往下瞟了一眼,
只有交错的树影,没有人形的影子呢,不由得在内心哀叹一声,真就大白天见鬼呗。
在前面走了一会儿,徐酒醇没有听到一丝脚步身和树叶摩擦的声音,这让他有些怀疑她到底有没有跟上来。回头一看,就见到她和自己的距离是一点没变,那悄无声息地前进,还真是有点,毛骨悚然呢。
当做什么也没发现,徐酒醇转回有些僵掉的脖子,气氛压抑的可怕。
为了缓解一下这气氛,同时也为了让自己的注意力不放在那些可怕的点上面。徐酒醇尝试着和她聊天。
“你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
这个“我不知道”回答地清脆,让徐酒醇第一个问题就哽住了。
“那我该怎么称呼你?”
“emm,”她斜着脑袋思索了一下,“喂?”
“……”想要套出点话的徐酒醇失败了。
那就这样吧,说实话,徐酒醇也真看不出她有害人的念头。
接着就轮到徐酒醇瞎带路了,他装作对这里很熟的样子,脚步轻快地穿过漫无边际如同深海般的森林,看似胸有成竹。这个鬼姑娘也紧紧地跟随着,对徐酒醇的领路能力没起半分疑心。
穿过一段蜿蜒的山脉,下山坡,遇到一条山涧,清澈见底。徐酒醇在此地稍稍歇息了一会儿,山涧上游不远处有一块巨石,鬼姑娘自觉地坐了上去,在站起来之后还掸掸衣服,看上去很爱干净,不得不说,如果不知道她是鬼,看着小涧潺潺,波光粼粼,少女安坐在巨石上,倚着一棵枯树,倒也是不错的画面。
嗯?哪来的枯树?刚才还没有的!徐酒醇瞬间绷紧了心神,察觉到了不对劲,背后也在此时传来了危险的直觉。
硬着头皮,在拳头处凝聚起少得可怜的灵力,转身向后挥出,虽然他知道,肯定来不及的。
少女却仍然优哉游哉的坐在大石头上,像是没察觉到身后突然出现的枯树,直到枯树的树枝动了起来,向她发起了攻势。
“哼。”一身冷哼,少女的脚踝轻轻的敲了一下石头,徐酒醇亦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好像有气浪掠过自己肩头,两棵枯树瞬间如同泡沫般破碎。
徐酒醇挥到一半的拳头僵掉了,这时的危险感甚至比刚才还剧烈。因为原本面对这几棵运动并没怎么灵活的枯树,他有信心先挨一下再打回去。而现在,跑出来一个可以碾着两个和自己差不多持平的敌人,这可以说明什么?说明对方也可以碾着自己玩。
自己还想要骗人家,不就是在刀尖上行走吗?
然而自己已经上路了,根本跳不出这个坑了,只能但愿被自己瞎猫碰见死耗子吧。
这时候脑子里突然冒出直接跑路的想法,但立刻被自己狠狠的摁住了,在差距那么大的情况下,自己不觉得能跑过她,况且鬼那轻飘飘的样子,自己甚至不觉得她有受到空阻和重力。
她微笑着跳下来,看上去没有任何愠怒,还是那个天真的小鬼:“山涧是山中阴气汇聚之地,容易招鬼,还是避开的好,不然容易遇到危险。”
徐酒醇张了张嘴,想吐糟一句这里还有比你更危险的吗?但是立刻塞了回去,还是小命要紧,不能浪。
“你……你你,太近了。”原先想要说不要吃我的徐酒醇看见她脸上的戏谑的表情,猜自己暂时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哼,看你这样子,还蛮纯真的嘛,心里却塞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她退出了一步,与其说是退,到不若说是飘。
乱七八糟的东西?这可不是可以开玩笑的。
徐酒醇立刻正色道:“你胡说,我对你没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