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只复眼齐刷刷地转向了那个声音所传出的方向。

李春宫发现了这一点，心中骇然，暗道不好，心中那点给母妖造成伤害的喜悦顿时烟消云散。

空中那只母妖虽然远，但是人家可是滑翔下来的，速度一点也不比“咚咚咚”跑步的母妖慢。

眼见着母妖就要冲到自己头上，来给自己压成一块肉夹馍的时候，却见它忽地口吐白沫，倒栽在了地上。另一只也没有多少好受，见了同伴的下场就想跑，可是又怎么能跑得过声音呢，只见得它蜷缩成一团，就再也不动了。

李春宫的意识之手松开了那个按钮，怔怔地看着这外表完好，生命体征却完全消失了的情景，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半点也不比之前少。

说这是那个姓姜的造的，他半点不信，因为这根本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东西，它造成的杀伤方式，这个奇怪的次声波都是他从所未闻的东西。难道——

他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徐酒醇的身影，难道，他是来自那个恶魔世界的转世者？那徐娥焕不是……算了，要是徐酒醇真的是那个世界里的存在，徐娥焕早就该知道了，应该不成大问题。

李春宫：外伤治愈百分之二十八。

内伤治愈百分之六。

……

在四只母妖皆死后，天地在一瞬间好像停电了的电灯，忽地暗了下来，吓了徐酒醇一跳，在乌漆嘛黑一片里，徐酒醇没有半分安全感，便不得不开口问道：

“徐娥焕，这是怎么回事呢？”

徐娥焕清冷的嗓音传来：“母妖已经死绝，由母妖为中枢的先天阵法自然破碎，你之前看见的‘日光’其实是假的，是由于这个自成天地的小世界是按照最适合雾妖生存的条件安排的，母妖喜湿，向明，于是这里就是亮的。先天阵法消失，自然是与外面相同，我们在外面都待了两个时辰了，天暗不是很正常嘛？”

徐酒醇对这个所谓的对先天阵法产生了兴趣，追问道：“为什么雾妖造的阵法是先天阵法？它不是又雾妖后天造的吗？”

“当然不是，雾妖还没那个脑子，”徐娥焕轻蔑地撇撇嘴，“雾妖造的这种阵法，不是它们刻意引导的，而是它们只是繁衍的数目足够多了，每一只雾妖身上的‘气’纠缠在，渐渐的就自成一界了，不算刻意为之，便算作先天阵法了。人类也有这种‘气’，山下王朝称这种玩意叫做，嗯，国运？好像是吧，这种阵法大小就关系着国界大小，哦，国运并不是这个，那个不止和人多少有关，还和统治者的能力有关。算了，我也解释不清，反正跟你现在没多大关系，你现在乖乖做好我交代给你的任务就行了。”

徐酒醇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在这么黑，这么模糊不清的地方，徐娥焕还是没有改变她的声线，清冷的嗓音听上去飘忽不定，很慌的好不好。这也是练《逍遥游》的后遗症？修炼《逍遥游》就是让你各种飘？

于是他回话道：“让我帮你做事？可以啊，反正你强行把我带出来就是让我帮你，就算我不帮你也会逼我，但是这样很麻烦吧？所以想让我好好帮你做事就给我点好处呗……而且这种情况我也帮不了你，太黑了。”

徐娥焕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但是自己身上除了顶贵的就是超没用的，还要给他一个照明的东西，啧，普通人就是麻烦。对了，照明工具什么的，给他就给他吧，就当作吸引雾妖的工具好了。

她摘下了头上的发钗，这东西相对来说比较便宜，送人都不成问题，用处也不大，纯粹就是为了作伪装才戴的。

“这个是照明用的，用灵石就可以使用。正常情况下一块满的灵石大概能用半个时辰，挺节约的，如果一次性放更多的灵石，还是半个时辰，只不过亮度更强一点。这玩意很鸡肋，除了照明就没什么效果了，放心一点。至于好处，我赚的分你百分之十，如何？”

百分之十！徐酒醇倒抽一口冷气，不是嫌太少，而是比自己想的多了不少，要知道这可是躺着来的钱，真的是财源来得挡也挡不住啊！想着竟是痴痴地笑起来。

他的手在空中摸了老半天，才碰到徐娥焕的手，她的手十分纤细，光滑似玉，因为雾气的缘故，手掌有些湿湿的，被体温温暖着，给人温润的感觉。

徐酒醇原先还没觉得有什么，但是意识到这是徐娥焕的手的时候，出人意料的老脸一红，指尖传来的微妙触感，引起了他一些心绪波澜——可怜的黄文文还是个手都没摸过的处男。

真水嫩啊。徐酒醇在心底调侃道，却忘了徐娥焕有读心术。

徐娥焕瞥了他一眼，抽出了手，道：“色胆包天啊！”

徐酒醇顿时噤若寒蝉，转移了视线，开始用手“打量”这根发钗。它很像金子，但是没有金的质地软，应该是黄铜之类的东西，两根金属丝互相交错，弯曲成八字，稍稍一用力别过去就可以使它打开，尾端悬着一串珠子，先是三颗小的，没有棱角，珠与珠之间间隔五毫米，摸起来给人一种清凉的感觉。随即就是一颗相对来说大的，一节大拇指那么大，但不是球体，摸起来有一道道的痕，凭感觉和猜测应该是灯笼状的。

灵石，灵石，嘿咻。一块灵石自然而然地出现在他的手里，这一幕让徐娥焕看在眼中，默默地收好了原先准备拿出来的灵石。

他哪来的灵石？徐娥焕表示自己不清楚。

徐酒醇将灵石摆在这个发钗上面，其间蕴含的灵力立刻被吸引了，转移到了发钗里。一瞬间，灵石就被吸得干干净净，灰都不剩下。

发钗忽地变大了，膨胀到了手臂那么长，粗细倒不变，更像个灯笼的杆子了，那颗最大的珠子也随之变大，更是发出来一道盈盈的光芒，这道光冲破了乳白色的浓雾，照亮了周边的事物，在水珠的散射下，边圈围了一层七彩的光晕，甚是好看。

徐酒醇立刻安心了不少·，放心地打量起了四周。却见徐娥焕清冷的面庞在柔和的光照下也温柔了几分，头发已经被雾气拍湿，又因为取下了发钗的缘故，干脆将头发放了下来。湿透了的头发贴在背上，更多了些诱惑。

徐酒醇揉了揉鼻子，转过眼睛，倒是很正经地没有多看几眼。

“biu～”这声音，是什么东西发出的？

“还是雾妖。”徐娥焕算是在为他解惑，“接下来，我们会往回走。母妖已死，群妖无首，本就只是听从母妖而无感情的雾妖开始争夺食物，可是人类已经被儒家保护住了，又何来的食物？”

徐酒醇也猜不透，说不用吃东西就能活下去，还不会光合作用的，这种生物应该是不存在的吧，毕竟不符合能量守恒定律。

“自然是自相残杀。”

徐酒醇吃了一惊，心中感慨，果然，不管在什么样的世界里，弱肉强食永远是最基础的法则。

“往回走，我们会遇到啃食自己同胞以求进化的雾妖，经记载，每只雾妖平均吃三到四只便可以进化，同时会进化出妖核，初级雾妖的话，十枚妖核大概能换一枚灵石来的路上大概杀了八千多只，能换三百却一点枚灵石，对于这种小妖任务不错了，对于一境修士也不错了。”

徐酒醇觉得好少。

徐焕娥像是看出了他的嫌弃，没好气道。

“又不是你来杀，你又不累，当然嫌少。要不你来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