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月见此,微微一笑,主动开口:“你是阿强吧?”
一个小时后,他们三人在站前小饭店匆匆吃了点饭。又在绣月执意坚持下,看着绣月买了好些礼品。这才又坐上了回乡的客车。
一路上,绣月的话并不多,她更多的是听阿玉讲解车外的风土人情。心里却苦笑连连:
原来,自己的故乡,竟要别人来做向导。这人生何其可怜,可悲,可叹!
客车终于在村头的乡间公路上停下,一行三人依次下了车。
远远的看过去,不远处高低错落的民居,或粉墙黛瓦,或二层小洋楼,一派生机洋洋的新气象。一棵高大粗壮的青檀树,郁郁葱葱的树叶,虬曲的枝干,像是伸展着双臂,迎接归来的游子。
绣月站在路旁,远远看去,感叹着岁月的洗礼和芳华的流逝。
在阿玉的催促下,他们向村子里走去,因为还不能确定绣月就是失散的三丫头,所以大家都没有对外声张,所以村子里静悄悄地,没有任何异常。
上了一道坡,拐过一个弯,终于来到了那棵高大的青檀树下,树上系满了新新旧旧的红布条,用来祈福。不远处一座小洋楼前,早就站着几个人,围着一个老太太翘首以盼。
“妹子,你看,俺娘她们都在那里接着咱们哩”阿玉的催促,让绣月的心顿时更加紧张起来。她有些局促的强笑了一下,只好跟着他们一块儿向前走去。
陈家阿婆早早地就和另一个女儿阿香还有儿媳妇阿荣一起站到门口,等待着远方的来客。
自从几年前,听阿玉说过北方有这么一个女子,跟自己的女儿长得很像,尤其是跟阿香更像,她的心里就再也没有平静过。几次催促,期盼,换来的是阿玉跟那个女子失去了联系。失望的岁月中,无数次梦回当年:难忘丈夫不顾哭哭滴滴的她,硬从她怀里夺走了襁褓中中的三女子。转身匆匆而去!
再回来时,丈夫陈阿哥两手空空,眼睛红红,任是由着自己如何逼问,就是垂头不语。后来逼急了,就说是在车站送人了,送给一个外地的好人家。直到临死前,才告诉了她真相。
从那时起,他越发的沉默了。从那时起,她夜夜揪心,思念三女子。直到两年后,他们家终于生了个儿子,取名陈强!家里才重新有了笑声,日子也有了奔头。又两年后,两口子又生了第二个男孩子,取名阿冲,自幼聪明俊俏,非常得丈夫陈阿哥的欢心。可惜在十二岁那一年,在河里洗澡,给淹死了。那一次,伤心过度的丈夫,天天喝酒消愁,落下了病根,身体时好时坏。最终还是撇下了一大家子人,撒手而去。
小儿子,已经死了,可是还有一个三女子流落在外,让她念念不忘,她一定要在有生之年找到她!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寻找的机会。所以,这次管她是不是自己的女儿,自己总要抓住机会见上一面,才甘心!现在,终于可以如愿以偿,那个女子终于答应跟着阿玉一块儿回来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认定了这个女子就是自己的三女儿。
此时的广州,天气依然那么热。秦伯伯让保姆去买来排骨和肉馅,中午做吴昊辰最爱吃的糖醋排骨和龙眼肉。绣月这次一去就是半个月,终于快回来了。前天听她在电话里说,要去安徽认亲。不由得替她高兴的同时,又有些不放心。虽然说是出生地,毕竟一出生就离开了故土,现在也是人生地不熟的,万一有个闪失可怎么好。
这段时间,星期一至星期五都是在自己这里,吃住。周末则是二儿子秦博阳接走,跟着那对双胞胎一块儿。或者被石家干姥姥接走。倒是过得很是开心,除了每天会念叨几次母亲外,别的到也没有什么不自在。
今天是星期一,一大早就去了学校,现在看看时间也该放学了。老爷子一边念叨着绣月,一边牵挂着吴昊辰。
修竹滴翠,茶树如茵。
绣月遥望着门前的几个人,彳亍而行。
她按捺下所有的不安和拘谨,保持着有些僵硬的微笑,随着陈家姐弟俩走过去。她长出了一口气,总要面对的,不是吗?
门前的几个人早已按捺不住,迎了过来。
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二十了,保姆早已做好了饭菜,就等着吴昊辰放学归来。
因为学校离家特别近,往常这个点已经到家。可是今天却迟迟不见踪影,秦老爷子开始不安起来,生怕孩子出什么事,非要出去寻他。保姆再三安慰,最后干脆她出去找人,这才安抚住他。保姆沿着吴昊辰平时上下学的路线,一路寻去
终于停下了脚步,绣月认真的打量着眼前的几个人:
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中等个,清丽可人,衣着时尚,一双眼睛好奇的上下打量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