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们别盲目崇拜啊，这画也就那样吧”

“承认别人比自己强很难吗？”

很快，这些人便小声吵了起来。

林雀声自动忽略这些声音，他在主展厅找了找，发现一处还不错的空位，便拿着手里的画走了过去。

“喂，人家正为了你吵架呢，不管管吗？”焰铀调侃道，“林首席。”

“很正常。”林雀声把画挂到墙上，“看看歪没歪？”

“还行。”

“歪了。”渊弯下腰，和画保持大概九十度角看这幅画，“这样好看。”

“真的吗？”焰铀也弯下腰，随即他的眼睛亮了一下，“这样好看！”

啊？林雀声犹豫一秒，也跟着弯下腰。

侧着看这幅画，竟然能看出一只小羊，一个少年！

画上那少年......有些棱角的眼睛...略秃的眉...整体看倒有些熟悉。

三个弯腰的人聚在一起，也挺特别的。

很快便有人发现了林雀声，那些人先是惊呼一声，随即便凑了过来。

人都爱凑热闹，很快，这些人学着他们三个的样子，弯下腰，去观察那幅画。

又是一阵惊呼出声，此起彼伏。

林雀声站直身体，看着这帮跟风的人有些头疼。

正揉着眉心，他发现人群外站着一个人。

那人怀里抱着画夹，头发菜绿，眉毛稀疏，神似画中少年。

林雀声知道他，隔壁油画班的“吊车尾”，听说因为讨厌老师的命题，所以不做作业，只画自己想画的。

很自由，也很特别。

一部分人觉得他特别有艺术气质，另一部分就觉得他这仅仅是特立独行。

一部分老师，比如张老师，特别不喜欢他。

和这人比起来，林雀声觉得自己老实得不像话。

“你们在做什么？”他问。

其他人陆续起身，纷纷看向他。

一群人和一个人，明明只是询问，却骤然有了些剑拔弩张的意味。

而一个人的“吊车尾”明显处于劣势。

但在这样的气氛下，油画班“吊车尾”也没怯懦，他又重复了一次：“你们在做什么？”

“我们还能干什么，看画啊。”一个姑娘回答。

吊车尾楞了一下，回头看向C位的画，他指了指林雀声的蘑菇，“你们不应该看那个吗？”

为什么会在这里，还盯着他的画看。

是不是觉得他的作品粗制滥造很差劲？“吊车尾”深呼吸，最后做出淡漠的表情，撇过脸。

“因为这画很特别啊。”还是那个姑娘，她指了指那幅弯腰可以看到小羊和少年的画，“尤其是这个少年，我觉得他似乎有话对我说。”

“我感觉他在骂我。”

“我看他在嫌弃我。”

“哎哎，大家的感觉都不一样吗？那这也太神奇了。”这话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众人面面相觑，都在彼此的脸上看到了...恐惧。

一幅画就算表达再优秀，它也没办法表达那么多。

除非，这幅画不仅仅是画。

“都离开这里。”林雀声轻声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