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节.机会(2 / 2)寻光亦行光首页

叶校长哈哈大笑,“你还是这样子。”

“叶校长,现在给你说声道歉。小时候不懂事,经常给学校添麻烦。”

“这有什么的,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为什么你今天会去找算命先生?”

“只是最近总想着回到过去。所以去看看算命先生,看看为数不多的日子里的命数会是什么样的?”

萧阳沉默了一会,绕开了这个话题:“叶校长,这是我第一次回母校,也是最后一次。”

叶校长叹气,“我知道,学校马上要拆迁了嘛。你还算好,正好有时间回来看一看。有一些去了外地的,可能都不知道这里会被拆迁。唉,这么好的一个学校,我在这工作了大半辈子,怎么说拆就拆了呢……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再给孩子们教教书也好啊,让我重新感受年轻时的感受……”

萧阳临走前最后看了一眼叶校长。他一个人站在学校的操场中央,低着头好像在寻找些什么。或许是在找他年轻时在这工作所留下的痕迹吧。萧阳脑子里蹦出了一句话:时光把记忆抛弃在过去,风把过去吹散在每一个角落。

在萧俊国头七的那晚,萧阳一个人在院子里烧了点东西,摆了几盘菜。他望着橙焰色的火光说:“爸,我没本事,不能给你寄一些什么大鱼大肉。但你看这几盘菜,都是你爱吃的。今晚儿子就陪在你身边,好好的陪着你。”

等第二天阳光打在萧阳身上,他眼皮都快睁不开了。萧阳站起来,感到头脑一阵晕眩,然后又坐了下来。他的腿有一点麻,有点儿不受控制。他捶了捶自己的腿,靠着意志力又站起来,并且往外走。刚走出家门,就被拐角处的一个人给吓了一跳。差一点就摔在地上,幸好扶了墙。萧阳看了看面前的人,有点意外:“你……你怎么在这里?”

刘苏伸出手,拉起萧阳,解释着:“你室友说,他们几天给你打电话发消息,你都没有接。然后他们打电话给了我,我找了很多地方没有找到你,就来你老家看看你在不在。”

“我手机好久没充电了,所以接受不了消息。你怎么知道我老家在哪?谁跟你说的?”

“你老家有那么神秘吗?我会不知道在哪里?别忘了,我们可是快谈了四年的恋爱。”

刘苏说完这句话后,谁都没有在说话。他们就这样互相站在对方面前,又没有互相看对方,眼神乱瞟这周围。刘苏打破了沉默,“你还没有吃早餐吧?一块?带我尝尝你家乡有什么美食?”

“嗯,行……”萧阳经过短暂的思考,回答了她。

就在这时,何一零从后面冒出来,“萧阳,”他看了看刘苏,问,“这是谁啊?”

刘苏露出一个笑容,“你好,我叫刘苏。是萧阳的……朋友。”

“哦,萧阳,你的朋友啊?我是萧阳的兄弟,叫何一零。你们还没吃早餐吧?正好一起?”

不容萧阳回答,何一零就推着萧阳走,“走,快点,晚一点那里人就多了。这我还是从乡亲们口中得知的。”

三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上了桌。面条里有蛋有肉有葱,还有一点辣椒油浮在面汤上,看起来只是比较丰盛一点。

何一零招呼着另外两人:“尝尝,虽然看起来只是更丰盛一点,但真的巨好吃。”

萧阳拿起筷子,夹几根面条往嘴里。咬下的第一口,味蕾受了刺激,引得脑里的神经变得活跃。萧阳想找一个词形容这碗面,搜空了脑子,没找到一个合适的词。

坐在对面的刘苏尝了之后也感到惊喜:“这面真的好吃。很少吃到这么好吃的面。”

“好吃就多吃一点,你是萧阳的朋友,应该第一次来这里。那肯定要有最好的来招待,给你留下一个好印象。”何一零热情地说。

萧阳开了口:“一零,你的充电器口什么大小的?跟我的手机匹对不?”

何一零停下手上吃面的动作,“肯定匹对得上,每一种充电器我都有。”

“那行,等下借你的充电器用用。”

“你现在可以去拿,就在我家里。”

萧阳看了眼刘苏,想走又不想走。刘苏察觉到萧阳的眼神,“你要去就去吧,那你的兄弟带我看看这边就行。”

萧阳起身离开这家店,去何一零家里。萧阳不知为何一见到刘苏,有一种想靠近,又想远离的感觉。就像早晨刚升起的太阳,想触碰太阳带给的温暖,却又怕太阳带给的灼烧。也许是萧阳在刘苏分手之后,萧阳放不下,所以想靠近。头脑的理智却告诉他,他们已经没有什么交集了,所以要尽早的摆脱,远离。萧阳也清楚,这种情况下,靠近和远离的想法相互交替,让他更难以忘怀。

萧阳带着刘苏在他的故乡逛了一整天。快黄昏的时候,萧阳与刘苏相互告别。

刘苏理了理两边的头发,说:“你的家乡其实挺美丽的,换我从小生活在这里,我一定会爱上这里。”

萧阳点了点头,“美丽,或许足这唯一能夸奖的地方。”

“没有啊,这也有许多能夸奖的,只是你没发现而已。你们这里的人也挺热情好客嘛。”

“是吗?可能……是有点吧。”

然后他们都沉默了。斜阳西下,落日的光辉将刘苏的头发照得金碧有泽。余晖的背景成了背景图,她就静静站在那里,像从画里逃出的人物,美得惊艳了夕阳。

萧阳抿了抿嘴唇,问:“现在我还有个问题问你,前几天你为什么要跟我分手?现在能回答我吗?”

刘苏微微地动了动嘴唇,但没有发声。萧阳盯着她的眼睛,看见了半边红的天空。刘苏很轻微地说:“很抱歉,我依旧不能回答的。”

“为什么?”

“说不出为什么……”

萧阳继续追问:“是厌弃我了?”

刘苏摇了摇头,“不是,我怎么可能会厌弃你……”

“那是什么原因导致你不能说?”

“你别问了,我不会回答的。也许在以后的某一天,我们会明白,当初做的有些抉择,是对的。”

“你就不怕是错的吗?”

“错了,能怎么样?自己做出的决定,那当然要自己承担。”

萧阳弱弱地问了一句,“我真的没有机会了吗?”

“没有了。萧阳,我一旦给了你这个机会,我们俩可能都看不到光明了。”

萧阳不再说话,他好像从这句话明白了一点事情,又好像什么都没明白。刘苏继续说:“我走了,今天我在小镇上一个宾馆住着,明天就离开这了。今天在这看到的美景,我永远记得。以后有时间,我还会来这里看看。到时希望你已经没了忧伤,没了痛。”

刘苏一步步地远去,像画中逃出来的人物,最后总是会回到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