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前,天牢。
燕楚的天牢修在地底,一般用于关押犯了重罪的死刑犯。昭和帝登基后,下令大力整顿燕京治安,不过短短几年时间,颇见成效,烧杀抢掠之事再未出现过。因此天牢里极少进人,偶尔关押着几个人,显得阴森而空荡。
叛乱过后,这里却一下子关进了大批人,这些人里有老人妇孺,有幼儿婴孩,熙熙攘攘的挤满了整个天牢,啜泣声,哭喊声充斥着本就昏暗潮湿的空间,乱糟糟的环境使得守着天牢的狱卒也不怎么爱踏足此地,只在饭点将吃食送进来便匆匆离去。
天牢深处的一处牢房里,身着囚服的姜之泽垂着头,缄默的坐在一堆干草垛上。
姜之泽从被关进来的那一天起就再也没有开口说过话,对周围嘈杂的环境更是毫不关心,仿佛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亲自来送饭的狱卒长见他依旧是这么一番半死不活的模样,昨日送来的吃食也没有动过的痕迹,不由得面上不忿,但想起太子殿下的吩咐,又不好发脾气,只能陪着小心劝道,“您多少吃点?”
嘴上这么说着,狱卒长的眼中却闪过一丝不以为然,心里对于姜之泽很是不屑。
呸,不过一个通敌叛国的死刑犯罢了,若非太子殿下有令,让好生照看着,不得有任何纰漏,爷早不伺候了。
只是可惜那些受连累被关进来的姜家人了,子孙不肖,祸及九族啊。
姜之泽的对面关押着同样是一身囚服的礼部尚书,比起神色平静且一言不发的姜之泽,礼部尚书要显得颓废的多,头发乱糟糟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狼狈又可笑。
见到狱卒长,礼部尚书立马激动的扑到了牢房的铁栏杆前,大声叫嚷起来,“我要见太子殿下,我有话要说!”
被关押在这么一个不见光地方,日日听着咒骂与哭喊,没有了出去的希望,头上仿佛悬着一把不知何时会落下的刀,这对于礼部尚书来说,无时无刻不是折磨,他本就不是什么硬气的人,关了这些日子,心理防线早已崩塌。
好声好气的劝人,却连姜之泽的一个眼神都没得到,狱卒长的耐心耗了个干净,听到礼部尚书聒噪的叫嚷,当下冷着脸,不耐的看过去,语气恶劣道,“滚蛋,太子殿下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死到临头还这么嚣张,真是不识好歹。”
明晃晃的指桑骂槐,狱卒长把在姜之泽那里受的气一股脑发泄到了礼部尚书身上,骂的越来越难听,牢房里的姜之泽恍若无睹,保持着那副姿态一动不动,连眼皮都没掀一下。
礼部尚书却是气的满脸通红,颤着手抓着铁栏杆,气息不稳,“你!”
这时,嘎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