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昆被抬了下去。
玄宗长老也不拦着,小丫头飞奔上台,正要扶着彭蒿下去。
却见这彭疯子,拉住身前的剑锋,刺啦一拽,一阵磨牙的酸涩声音,竟将钉在肩头的长剑抽了出来,随手甩在地上,鲜血又是洒了一片。
台上看惊了封玉秀,台下看傻了一众看客,都是呆立当场。
彭蒿舔了舔嘴角喷溅的鲜血,笑道:“咱走了!”
一把拽着小丫头的袖子,下台去了,人群登时让开一条道路,身后留下一串血色。
玄宗长老磕了磕烟袋锅,起身跟在二人身后,也是笑道:“咱走了!”
人群里,蓝大俊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立时扑上去,给这小子补上一剑。
人群里,一袭曼妙的身姿站起身,微笑看着远去的三人,一双星眸,充满了好奇和钦佩。
人群里,邱毅苦笑,兄弟啊,望珍重。
人群里,一个胖子抖如筛糠,身边一群跟班,扶着自家少爷,惊惧之色爬满脸庞。
后面的几场比试,哪还有人认真去看。
身为选手的贾胖子几剑过后,便想弃剑认输,却见对手猛地扑倒在地,大声呼疼,登时火从心头起,怒道:“我还没出手,你就不行了?”
说罢,也是剑一扔,躺在地上打滚,大叫道:“我死啦!我死啦!”
一脸阴沉的贾振明上了台去,一脚将头一个踢下台,一把拉起贾振宗,恶狠狠的道:“贾振宗胜!”
胖子大惊,赶忙道:“不对!我没胜!我要死了!我......”
正待再闹,只觉腾云驾雾一般,已经被自家哥哥扔下了台去。
还不嫌丢人。
大家谁不知道。
这场比试谁若胜了,说不定下一场的对手,就是那恶鬼一般不要命的彭疯子。
谁敢。
更何况是这本来就有仇的。
小院里。
玉秀拉着绷带,吧嗒着眼泪,一圈一圈给彭蒿缠着身上的血洞。
彭蒿笑道:“喂!你再哭,泪水滴进伤口,可疼呢!”他哪里是伤口疼,分明是心疼。
肩头虽然贯穿,但身上这几处伤,以肋下那一处最是要命,几乎刺到了肺,只差那么半分,当真命大。
玄宗长老吧嗒着烟袋,面色冷峻,问道:“你可是用了什么秘法?”
彭蒿一怔,嘴角抽动着笑道:“呵呵,被您老看出来了!家乡的催眠术。”
“催眠术?”
“催眠术!暗示自己没有恐惧和疼痛。”
老人眯着老眼,严肃的说道:“以后别用了,真的会死的。”
看了眼泪汪汪的小丫头,接着说:“有人会伤心的。”深深吐了口烟圈道,“孽缘呐。”
彭蒿一怔,也是看了眼毫无所觉的玉秀,笑道:“你老言重了。这小不点儿才多大一个人儿,懂得啥?”
玉秀抬着泪眼,怒道:“都快死的人了,说我干啥!”
老人回手按着小脑袋:“没说你,忙你的吧!”
“你这催眠术,虽然能让你无惧恐惧和疼痛,却也让你无惧生死,让你判断不出危险,那还不死的快?”
玉秀怒道:“爷爷说话,你要听!不然揍死你!”
彭蒿笑道:“好,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老人紧锁的皱纹,略微舒展,缓缓点头。
这夜。
饕餮将两样重要的感知还了回来。
彭蒿顿觉生不如死,大骂这鬼东西不是个东西。
肋下那里的疼,每次呼吸,都仿佛是最后一次呼吸。
蜷缩在通铺上,血水自伤口中渗出,染满了炕。
肩头那处也不好受,只是比起呼吸间的疼痛,还是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