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内柴房外。
苦道人一边劈柴,一边头都没抬的道“半年间,剑儿从字都认不全,到如今突破了养金诀第一层,竟比旁人短了数年之功。”
曲驼子这次倒没坐下,只站在一旁道“最奇的是,据老仆观察,小少爷在这养金诀上,并没下多少功夫。”
“这可就不是天资能说得清的了,说起来,那日助他导引那冰凉之气时,我就感觉冥冥之中,似乎有人相助。”
“老仆也察觉到了,那感觉甚是微妙,只是老仆不敢确定,所以没敢妄言。”
曲驼子嘴巴张了张,似有话没说完,只是不知有何顾虑,终究没说出口。
“老曲,有什么话但讲无妨。”
“谷主,老仆是在想,咱们瞒着他,也不知是对是错。”
“这孩子聪明得很,再说以木鱼性子,当初又岂会不告诉他?有些事情,只有他愿意相信时,告诉他才有用。”
谷底同一棵老树下。
马镜折扇轻摇,正在讲故事。只是不知为何,这次讲得竟尤其地快意。
“话说当时我们可真是着急坏了!我们三人守在净室门口,心里就想啊,你说咱们修行之人,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如此?”
小不点儿双手枕在脑后躺在地上,竟忽然没头没脑地笑出了声来。
张书剑躺在他旁边,见他笑得莫名其妙,问道“四师兄,这有什么好笑了?还有,今日陈露师姐怎么没来?”
他不问倒还好,这一问之下,不止小不点儿,连马镜都捧腹笑了起来。
“你们今天这是怎么了?”张书剑心中微觉不妙。
“咳咳,没事没事啊,咱们接着听故事。话说就在这时,师父和曲驼子终于走了出来,咱们三人打眼儿一瞧,就知道小师弟你多半无恙。咱们便问呐,小师弟到底怎么了?师父说是害了场急病。小师弟,你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书剑想了想道“说实话,我只记得自己好像做了个梦,可是一醒过来,就什么都记不清了。”
马镜笑道“你做了个梦,这个你不说咱们也知道!”
张书剑一惊坐起,脸上神色巨变,一时间竟连手心儿都出了汗。
“不会吧?不可能的,你们怎么,怎么会知道我做了梦?难道...”
“这位看官,请你不要打断,因为接下来咱们重头戏要来了!”马镜眉飞色舞,小不点儿也激动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就在这时,突然房中传来一声怒喝!“去你妈的!”这声音中气十足啊,咱三人一听小师弟尚有这等力气,那是别提有多开心了!”
张书剑听到这,心里咯噔一声,暗道“我命休矣!”
“再后来嘛,却是小师弟你声音又急又快,咱们几人实在听不清啊。再说你既然醒了,大伙儿都是又惊又喜,于是咱三人连同师父和曲驼子一齐向房中走去,然后就听到了你小师弟的远大志向!”
“完了,师父和曲驼子也在场”张书剑捂住脸嚎啕道。
“我要娶陈露师姐当媳妇儿!!”
马镜和小不点儿憋了半天,就是要等着一齐说出这句话来臊一臊张书剑。
张书剑虽早已料到,但当亲耳听到这句话从这两人嘴中说出时,还是犹如五雷轰顶一般。他大叫一声站起就逃,一路上跌跌撞撞,恨不能找个地缝钻了进去。身后两人望着他背影兀自笑了许久。
从那天后,张书剑除了每日必须要出房做的事情外,其余时间竟再不肯踏出房门一步。因为每日只要一见到马镜和小不点儿时,两人总是那副贼兮兮的笑模样。
感情一事极是奇怪,原本事情未发时,他虽的确对陈露有种懵懵懂懂的好感,但却并不会日思夜想,茶饭不思。可自从这事传出后,在众人的调侃和他内心的羞愧中,他对陈露的情感竟真就这么一发不可收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