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嗖嗖一查，乐呵呵地道：“古时候有银子就能免去苦役哦，有钱能使役不来嘛！”小满一听，双眼噌地亮了，忙不迭跑去跟爹娘分享这个“金点子”。

周老头和钱氏面面相觑，心里直犯嘀咕，这丫头一觉睡醒怎么就变学问家了呢？不过，周老头向来认为自家闺女机灵得很，估摸着又是她的小脑袋瓜子自个儿转出来的，便笑眯眯地说：“咱家哪有那么多银子啊，咱们这种小户人家，哪能随随便便就用银子抵役呢？连村长家都得乖乖去出工呢！”钱氏对小满更是疼爱有加，耐心解释着：“听说那抵一次役的钱，足够娶个新娘子回家了！像咱们这样的家庭，攒够娶一个媳妇的钱，没个四五年可不成，还得是家里人多，能一起使劲儿攒钱才行。

想当年，为了给你爷爷娶奶奶，可是几乎倾尽了全家的积蓄呢！”小满一听，注意力瞬间被拉到了“八卦”上，乐呵呵地说：“原来娶妈妈把爷爷奶奶的存钱罐都掏空啦！”小满虽然没见过爷爷奶奶，但每逢佳节，特别是清明时节，爸爸妈妈总会提起他们，按照爸爸的说法，这是铭记祖先，人只有记得根在哪里，才不会忘了本。

天宝则在一旁插嘴，说这叫祭祀祖先。

大户人家会在族谱上记载先辈的事迹，后代只要翻开族谱，就能追溯先人的足迹。

而大多数家庭，则是通过口口相传，将先祖的故事一代代接力下去。

能把事迹载入族谱或家谱的家庭并不多。

小满听着听着，心里暗暗下了决定，等她认得更多字，一定要把爸爸妈妈的故事写进家谱，这样一来，他们就成了家族史上的“开篇英雄”啦！小满最爱听老祖宗的故事，于是她瞪着圆溜溜的眼睛，一脸期待地看着爸妈。

钱氏瞧见她那闪闪发光的眼神，就知道小脑袋里在转啥念头，忍不住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笑道：“没错，花光了所有的钱，妈妈嫁进来就开始过起了紧巴巴的日子”

周老头闻言，连忙朝老婆挤了个讨喜的笑脸。

钱氏被小满那双闪烁着好奇光芒的眼睛盯着，也不由得想起了往昔，语气里带着几分感慨：“其实起初日子还能凑合，就是运气不太好，怀上你大哥没多久，家里就被抽中去服劳役。

先是爷爷去了，结果爷爷身体不好病倒了，你爸只好顶上。

那时候的县官挑的日子真不咋地，正好赶上了春耕最忙的时候。

爷爷病着，你爸又不在家，我就挺着大肚子和奶奶一起下田，硬生生把地里的活儿给干完了”

周老头也跟着叹气：“那时候去服劳役的，回来多半都脱层皮，那个县官……唉！”小满好奇心爆棚：“爹，你们去服劳役都干些啥呀？”“挖土、修水渠、加固堤坝”

小满皱了皱眉头，“比在家干农活还辛苦？”“那能一样吗？”周老头摆摆手，“自家地里，累了就歇歇，饿了就回家吃口饭，太阳晒了就躲树荫下乘凉，等太阳没那么烈了再继续。

在家再穷，至少能喝口水，吃口饼。

可是在外面服劳役，哪有这么自在”

周老头接着说：“每天天不亮就得上工，还不能偷懒，稍一磨蹭，差役的鞭子就下来了”

“早饭就一小块饼，别说我们这些干重活的大人，就连小娃娃都吃不饱，大家都是自带干粮，凑一块儿分着吃，可有的人家穷，带的干粮少，只能省着吃，结果不少人就这么饿晕在堤坝上了”

周老头若要细说，服役之所以成为生死场，固然劳累是一方面，但众人在田间地头挥汗如雨，春播秋收，与时光赛跑，那份辛苦也不在话下。

究其根本，还是没法好好歇息，加上口粮短缺惹的祸。

纵然与日争辉，最毒辣的午时也得让路给喘息，水要足，粮食也得紧着下地的人先填饱肚子。

话毕，周老头低头望向女儿那双清澈眼眸，忽感自己或许言过了头，便轻拍她的小脑袋，笑言：“这些大人的烦恼，你个小机灵还是多念书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