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才刚出口童玉青就觉得有些不妥,故作一惊。“你刚刚说我的伤怎么了?”
姿月捻起手指闻了一下,指尖上只有淡淡的药味,她一下就认出这是自己配的药。七王府的药材再好,也绝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让童玉青这快要被打烂的双腿得到这么快速的恢复。
可,她又确实是查不出可疑来。
“姿月姑娘,我这腿到底是好了还是没好啊?”
虽然俞翀给她上了药,除了偶尔还会牵动疼痛之外,她的两条腿基本都是处于麻木的状态。奈何她整日趴在软塌上,根本就看不见伤口,那片伤到底变成什么样子她根本就不知道。现在看着姿月一脸凝重怀疑的样子,童玉青心中惴惴难安。
“你倒是说话啊!”
姿月淡然的扫了她一眼,“你这伤好得很。本以为最快也得一个月,看来现在只消半个月就能好全了。”
听了这话的童玉青终于松了一口气,放下了那颗惴惴的心。她隔着屏风望着那边靠坐在床榻上那个模模糊糊的人,心思百转千回。
“虽然二夫人的伤已经好了大半,可王爷之命姿月不敢不从,每隔三日姿月还是会过来给夫人上药。夫人只要好好休息,过几日就能翻身,十日后就能下软塌了。”
童玉青听了喜忧参半,高兴的是自己马上就呢过脱离苦海,忧的是,七王爷这闲事儿未免管得太宽了些。
眼眸一转,她指着屏风另外一边就说:“姿月姑娘你顺带帮我夫君诊诊,我夫君前两日精神劲儿还显好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我挨打的事儿吓着了,这几天身体又差了许多。这……不耽误姿月姑娘吧?”
姿月顺着她的话也往那边看了一眼,“不耽误,顺带的事儿。”
俞翀身旁的庆安脸色极为难看,七王爷是个多谨慎小心的人,姿月又在七王爷身边这么多年,除了过人的医术显然是还有着别的本事。他们这边拼命的掩藏俞翀的病象,偏偏她童玉青还不怕事儿大。
庆安语气不善,“你刚才没听见?姿月姑娘又不像你一样的整天闲着,人家刚才也说了是要回王府复命的。二爷的病情,我再去请大夫就是了。”
“无妨。你请大夫还得先去问过老夫人才可以,一来二去的得要好几天。姿月姑娘正好在,也是顺带的事情。”
姿月正好从屏风后头出来,看着只说了一句话就有些微喘的俞翀,不解的问:“一来二去要好几天?你们这里请个大夫都这么难么?”
俞翀挂起了苦笑,“是挺难的。”
姿月深看了他一眼,抓起他的手腕就诊起了脉。脉象虚浮,气淤,明明都跟上次一样的诊断,可姿月却觉得,有哪里不一样了。
“那副药……二爷这两天还在喝?”
庆安心头一紧,“没有,上回姑娘说了之后,这两天就没给二爷喝过了。”
姿月点头,“我三日后再来。”
俞翀叫庆安送送姿月,可等两人刚走出屋子,姿月就问庆安:“你平日给二爷煎药的地方在哪里,领我过去看看。”
庆安虽是心口狂跳,但也面不改色的点了头,带着姿月就进了小厨房。
姿月环视一圈,见地上放着两个药罐子,快步走了上去,竟发现两个药罐子都空了。
“药呢?”
她的声音骤然提高,问的庆安有些莫名其妙。
“姑娘你说这两天不用喝药,自然就没煎啊?既然不用煎药,药罐子里头干嘛还要留着药?”
姿月神情微妙,缓了缓语气,“你把二爷的药都找来我看看。”
庆安将余下的两副药都拿了过来,姿月顺手接过,都打开看了一眼。庆安一直都在观察着她的神色,见她重新又把药给包了起来,故意问:“每次去请大夫都得要先请示老夫人,可老夫人从不见庆安。以前大夫还定时过来,后来连人都不来了,直接就送药过来。二爷先前身子还是算不错的,可自从喝了这药就一直不见好。可是不喝,又怕他熬不下去。姑娘你就直说,是不是这药里头有问题?”
姿月的动作顿了一下,又重新打开那两副药,挑出里头的两味药材。“以后从那边拿来的药,记得要把这两样东西挑出来。你家二爷体虚,这个东西他受不住。”
庆安作出一副大惊的模样,连声道谢。
将姿月送到院门口,她突然转身,定定的看着庆安。“你好像很不喜欢二夫人。”
庆安脸色微变,“本以为能给二爷冲冲喜,没想到她这么能惹祸。我陪在二爷身边这么久,他竟为了维护童玉青多次责骂我!就昨晚上二爷摔了这事儿,要不是她惹了李公子挨了板子,二爷又怎么能摔得这般严重!”
姿月看他确实是一副切齿痛恨的模样,心底的疑惑也就消了。又想着童玉青的伤,便开玩笑的跟他说:“她的伤好得这般快,莫非是你们给她上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