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渊算是看明白了,此女必定是受到了母亲,王姑婆的要求,才会如此放低姿态。
说白了,王姑婆希望媚娥能继续留在府中,监视也好,深入了解也好,不管用什么手段,总之不能离开。
他呵呵一笑,道,“那你说,你错哪儿了?”
“奴家……”
不等媚娥回应,李文渊继续道,“你错就错在,生长在一个畸形的环境里。你扪心自问,你真愿意像如今这般,对男人卑躬屈膝,以男人马首是瞻,凡事放弃自己利益,顾全你母亲的利益吗?”
听到李文渊的大道理,媚娥的娇躯,不由得一震,她明知道不可以,却还是直起身来,想要认真打量眼前,这位自己很熟悉的男人,想要靠着长期训练出来的察言观色,读懂这个男人的真实想法。
可她看不懂,过去所学的手段,在这个男人面前,就好像白纸一样苍白可笑。
“……这大概就是奴家这等人的命运吧。”媚娥无奈。
李文渊用茶杯盖,划拉着茶杯里的茶叶,轻轻啄了一口。
“那你想摆脱这样的命运吗?”
“主人说笑了。奴家一介弱女子,除了会一点音律诗词,就只剩下这幅皮囊,而为了保护自己,又不得不隐藏自己最大的优势,似我等蝼蚁一般的存在,别说摆脱命运了,就算在命运的漩涡里,苟且偷生,都已经很难了。”
媚娥幽怨的哀叹道,“更何况,如今还是乱世。”
“你说的也没错,但你可以去和夫人聊聊,问问她一个弱女子是如何在乱世艰难求存,还能额外养活我这个软饭男的。”
李文渊没有长篇大论去劝说媚娥,此女连真实名字和相貌,都不敢也不能示之以人,并不指望她真能去做什么决绝之事。
“起来吧!”
“……奴家……求主人责罚……”媚娥愣住了,再次伏地叩首,不敢起身。
“责罚?我真要责罚你,就把你赶出去,到时候你母亲恐怕要打死你。所以,这是你想要的,还是你母亲想要的?你什么时候真做错了,而不是因为你母亲做错了,再来求我责罚吧!”
李文渊冷哼一声,起身就走了。
媚娥一人孤苦地跪在昏暗的厅堂之内,很快就想明白了,不由得泪流满面,在黑暗中无地声啜泣起来。
“主人……奴家这次真的知道错了……”
…………
数日后,长平县城,军务所。
赵四喜和边大龙的谈判,数轮下来都不理想。
李文渊这才弄清楚,边大龙背后有智囊指点,只想把自己挖出来。
他们压根就没把赵四喜,放在眼里。
“主人……您不该亲自来谈判!没有必要,他们这是鸿门宴……”
赵四喜如今对李文渊毕恭毕敬,打心底里敬畏和羡慕。
他很清楚,自己的命,都是李文渊给的,自然很关心对方的生死大事。
而边大龙手握五千精兵,外围乡镇,还有几千游击骑兵助力,更有矩子会的精锐,总共上万的部队,绝对不是软柿子。
如今李文渊独自进城,明刀明枪和边大龙谈判,对方肯定会布置重兵抓捕,到时候,一切就都完蛋了。
李文渊再强,也没办法正面对抗大军,更不可能飞天遁地,平地脱逃。
所以,最好还是别进城,赵四喜也愿意担风险,为李文渊助力。
他相信李文渊,不会放弃自己。
可现在这个情况,赵四喜压根也没有办法应付。
“我进不进城,边大龙都不会杀你,他不过是想借你的手,引我出现罢了,我遂他的愿,不好吗?”
李文渊悠悠道,“而且你要想明白,目前我们最大的困难,是林天父子的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