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渊心思细腻,自然明白谢祖义的想法。
这老头刚正不阿,为官时清廉,心中有百姓。
其当年辞官回归鱼米乡,以教书为乐,平日为十里八乡,做了很多事,修桥铺路,资助乡民,在本地非常有名望。
如今神武国大军,没有在鱼米乡大开杀戒,也是想诏安,作为乡贤之首的谢祖义,利用他做统战的表率。
原本谢祖义归顺,荣华富贵少不了,可他却组织本地乡勇抵抗大军,以区区五十人,对抗五百人,还屡战屡胜。
难道他不知道大势已去?
难道他不知道以卵击石?
就冲这一点,李文渊还是很敬佩老夫子的。
但,仅此而已!
“夫子可知道,如今大德皇朝大半国土沦陷,这般小打小闹,其实无关大势?”李文渊恭敬。
“哼!想与老夫辩经?!”
谢祖义花白的胡子,气得抖了三抖,却没有打算倚老卖老,而是大义凛然道,“其一,古者,以仁为本,以义治为。此番入侵,是神武国不仁不德,非我大德皇朝之错,我等抵抗,乃是保家卫国,是为义军,小打小闹,也是义举。你不争,我不斗,难道要做亡国奴?”
“其二,亡国不可以复存,死者不可以复生,故明君慎之,良将警之。神武国不懂此理,便是既无明君,也没良将,正所谓师出无名,无智小人,还敢妄图占领我国全境,如此穷兵黩武,岂可长久?岂能不败?!”
“以义对不义,以智对不智,以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正是我等之大义大智大勇,若能屡战屡胜,以弱胜强,必得天下响应。到时,形势逆转,也未可知!”
李文渊默默点头,对于夫子的话,颇有感触,那种读书人的风骨,实在是让人钦佩!
而且他也想回归家乡,谁愿意每日躲在山林之间,日夜瑟瑟发抖?
但他还是反问道,“夫子确实高义,但您打算如何反击?以50人对500人,不可能屡战屡胜,一旦神武军认真起来,该当如何?您不会指望我一个读书不成的后进武夫吧?”
“文渊,你看这是什么!”
此时,谢弘毅让人送上来一个盒子,此石盒满是腥味,非常刺鼻。
李文渊打开一看,竟然是一截爆竹,他再端详一番,才发现爆竹之内,塞满了铁珠?
“此乃西域火器,名为雷火珠,以铁器封装硝石,硫磺和木炭,仅一人使用,点火引线,可在方圆十米之内造成巨大爆炸,杀伤十几人都不止。这也是我区区50人,屡战屡胜,打得西进兵团齐都统,节节败退的原因。”
谢弘毅耐心的解释,生怕李文渊不知道这是什么宝贝。
“这是我当年在边关镇守十年,好不容易弄回来的大杀器。我这条腿,也是在试验之中炸断的,当时死了十三人,其威力毋庸置疑,你不信,可以找人去敌军那边打听,就知道他们的伤亡情况了。”
在冷兵器时代,弄出这等威力巨大的火器,谢弘毅父子,的确不是空谈理想。
李文渊把玩着火雷珠,笑了,“有此等大杀器,又何必需要我?”
“我已经审问过矩子会了。在他们看来,你的实力,至少也是先天武道宗师的级别,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做到的。可既然你有此等实力,为家国也好,为钱粮也好,你能帮我一次吗?一旦击退齐都统,我等立刻夺回鱼米乡,再联合附近州府,收拢各地溃败的正规军,大家都能受益,不是吗?这可是重整山河的大事,若一旦事成……”
李文渊心中淡然一笑,什么先天武道宗师,这是你们浅薄的认知上限吧?
但他还是立刻反问。“你打算给多少钱粮?”
谢弘毅尴尬,谢祖义愤慨,但俩父子还是相视点头,“钱粮不算什么,但在我等能力范围之内,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行!这可是你说的,那你想让我做什么?”
“刺杀敌军都统,齐德龙!”
“……”李文渊暗骂。
“你先莫要激动,且听我全盘计划!”
………………
鱼米乡不大,仅有一座旧时修建的土城,容纳五六百人而已。